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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啊──!上啊!」
「杀──!」
将士们高声呼喊,脚下踏着战友及敌人的屍骸,处处鲜血,染红了他们的战甲和双眼;混战仍在持续,天边夕阳,红霞正烈,赤红的大地、赤红的天,竟像是连在一块儿了。
华府
有别於战场残酷无情,这处小小的别苑出奇宁静,嗅不到一丝血腥味,鼻息间倒是盈满了窗外那株桂树的花香。
「阿九。」药师推门而入,神情和蔼温煦,「起来了,吃点东西。」缓步至床缘,却见阿九转身将头埋进被子里,有些疼惜,轻轻地把盛着粥的瓷碗放在一旁的小几上。
「阿九。」俯下身,少艾抚着阿九的肩膀,「起来喝点粥。」
阿九不情不愿地动了下身子,然後才缓缓爬起来,睡眼惺忪地看着少艾把粥端来他的面前。
「来、小心烫喔。」少艾舀起一口粥,放在嘴边呼了几下,才送到阿九嘴边。
那些遥远的血腥杀戮,都与他无关了。喂着阿九喝粥的药师满心平和,只希望羽人能平安无事,尽快归来。
药师此生所求,再无其他。
吃了几口,阿九突然扁着嘴说:「少艾,我想睡觉。粥我们一会儿再吃、好不好?」
少艾顿了下,似乎有些惊愕。放下瓷碗,揉揉阿九的猫耳。
「阿九,身子如果不舒服要说喔。」少艾拉起被子,阿九便像猫儿似的钻进去,拣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让少艾帮他盖好被子。
「嗯嗯,我很好。」重回温暖被窝,阿九心满意足的露出笑容。
夜里寂静,风有些凉了。少艾走到窗边,外头一片漆黑,只有几盏红灯微弱的光亮照着这处僻静的别苑,桂花静静伫立,香气淡然,少艾望了一会儿,便信手阖上窗子。
任天边战火喧嚣,他只挂念羽人。
战火持续延烧,骁勇善战的蛮夷擅长游击战术,常捣乱燕军的作战,死伤超乎预期。
王军已占领三座城池,进逼京师。
将士们无不欢欣鼓舞,他们踏着弟兄们的屍体,抱持自己的信念一路血战,没什麽比胜利更开心的事了。
可是,本该最为喜悦的王爷却面色凝重。
将士们不敢问。
军事会议一开完,王爷便前往城内一处幽静的寝房。
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能踏入的地方。
一直陪在他身旁的蓝衣青年,病倒了。
他找了很多大夫,但是他的病情没有好转。
「爷……」床褟上的蓝衣青年气若游丝,面容苍白。
「不要起来,你乖乖躺好。」
蓝衣青年依言躺回床上,王爷拣了张椅子坐在床缘,伸手轻抚青年脸庞,神情复杂。
「爷……战事如何了?」蓝衣青年问。
「比预期的好。」王爷皱眉。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管这些?
是的,总是这样。这家伙最在乎的一直是他的事,就连此刻自己已病得一条小命几乎都不保了,却还是关心他的天下。
蓝衣青年淡淡的笑了。「那真是太好了。」
「把病养好,其他的都不必去想。明天我再请别的大夫来看看。」王爷捏了捏青年瘦削的脸颊,「药呢?你喝了吗?」
他点点头。
王爷把手覆在他的额头上,轻声说:「快点好起来。」
他没有点头,只是红了眼眶。
王爷一方面为了战事操劳,又费心费力四处寻医医治自己;一有空闲也不稍作休息,总是不厌其烦的来这里探望、陪伴他。
他承担不起,却觉得──好幸福。
「我爱你,爷……」他哽咽。
王爷拂去他泪痕,「如果爱我,那就好起来。」
他哭了,勉强撑起身子,钻进王爷怀里。
谷山之役王军败退,燕军将士因为这难得的胜利而士气大振,不料隔天王军发动夜袭,燕军在睡梦中惊醒,杀声震耳,眼前已是一片火海,众人才明白谷山之役王军是诈败。
可已来不及,兵士们四处逃窜,全无战意。
「撤退!」燕归人心知情势恶劣,只好弃营撤兵,「──撤退!──进林子!」
六百精骑兵随着燕归人掩护兵士进密林,奋勇杀敌,「弟兄们!──保护我们的同伴、保护我们的土地、保护我们的家园!」燕归人嘶吼道。
为了断後,保全更多兵士性命,这些精骑兵可能全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