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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一人在前面开车,陆西嘉和陆昀并排坐在宽敞有余的车后座上。对方上车后径直拿起手机查看商务邮件,陆西嘉瞥一眼他,从书包里翻出缠得乱七八糟的耳机线团,一边毫无章法地解耳机线,一边心不在焉地想,活了整整十九年,这大概是他人生第一次单独搭对方的车。
这样的念头才浮起来,他又自顾自扯了扯唇角。自从出了车祸以后,发生在他身上与陆昀有关的“第一次”难道还少吗。他的心思不自觉又转到陆又宁身上去。
对方曾经无数次蹭陆昀的车去学校,所以他们两个也会像现在这样,一左一右隔得远远的,互不相干互不搭话,各做各的事情吗?
一定不是这样的。陆又宁虽然看上去总是以一副柔弱又内敛的模样示人,可是他可以轻易做到和陆昀语气自如地搭话。为什么陆又宁能做的事,他却不能做?
陆西嘉暗暗嗤笑一声,面色自如地将横亘在两人中间的书包丢到另一侧,朝陆昀身边挪近一分,将手中的耳机线递到对方眼皮底下,唯恐丢了气势般,挺直背脊扬起头来,理直气壮地直视对方,“解不开。”
陆昀将手机正面朝下覆在膝盖上,抬起眼皮瞥他一眼,“有什么解不开的。”
陆西嘉语塞一秒,下巴轻抬朝掌心里的手机线点了点,“解不开就是解不开,哪里还有什么原因。”
“五岁孩子都能解开。”陆昀语气平平地揭穿他。
“不就是让你解个耳机线?陆又宁在这里你也不解?”陆西嘉冷着脸,试图装作若无其事般将手缩回来。
却没能缩回来。陆昀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拿过那团紧紧缠绕的手机线,温热的指腹轻轻刮过他极为敏感的手掌心,轻微的痒意从皮肤表面渗透进去,悄无声息地蔓延到他的五根手指,他的指尖不受控制地颤了颤。
“他不会让我帮他解这种东西。”陆昀神色淡漠地捏住耳机的两根线,手指翻转间轻而易举地将手机线分开,将手机线递给陆西嘉,似是有些不愉般,目光锐利地落在他脸上,“你提他做什么?”
陆西嘉自然知道他在不愉快什么。真要算起来,在对方看来,齐悦至今不醒的原因大概有一部分还要算在间接弄坏地宝的陆又宁身上。他哼笑一声,心中不由得有些得意和幸灾乐祸,暗道要不是你把陆又宁留在家里,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事。
他心中念头百转千回,面上也不由自主地扯开了唇角,甚至于开口回答对方时,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带上了轻微的嘲弄:“难道他不是经常坐你的车回学校?”
陆昀的脸色微微发沉,半响后不咸不淡地问:“你在高兴什么?”
陆西嘉挑起眉间反击自如:“我还不能笑了?”
他满脸理所当然地伸抓住耳机线往回一拽,却没能把自己的耳机线拽回来。陆西嘉微微疑惑地抬起头来,却看见陆昀的那只手仍然还握着耳机线的另一头。
陆西嘉不明就里地将目光投向身侧的男人。后者轻轻往后一靠,握着耳机线的那只手稍用力朝内一扯,拽着耳机线另一头的陆西嘉猝不及防,身体下意识朝前一倾,仓皇抬头时陆昀的嘴唇近在咫尺。
后者神色难辨地眯着眼眸,缓缓张唇道:“非要比的话,还是你比较幸运。毕竟我每都至载他到最近的公交站或者地铁站。”
对方说话时嘴唇一张一合,淡淡的吐息喷落在他的额头上,如同冬日初晴时渐渐融进泥土里的雪那样,细细浸入他的毛孔里。陆西嘉犹如大脑当机般,史无前例地结巴起来:“是、是吗?”
陆昀面上掠过一丝怔色,几乎在那一瞬间,他想起了家里那只被摔坏的地宝。
学校里开学没两周,课表上的课也排得少。陆西嘉上完课没回宿舍,反而径直回了陆家。晚上在饭桌上没看见陆昀时,他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陆老太太一边往他碗里夹菜一边道:“你哥回他自己家去住了。”
陆西嘉顿时没了吃饭的心思,握在手里的筷子极为随意地在碗里扒拉两下,片刻以后仿佛下定决心般抬起头来,拐弯抹角地暗示道:“奶奶,我不想住学校。”
陆老太太面露惊奇,“你不是在学校里住了两年了吗?怎么好端端又要改变主意了?”
陆西嘉绷着一张脸给对方列举宿舍有哪里不好:“晚上睡觉室友打鼾我不睡着,洗澡刷牙都要排队,宿舍里没有洗衣机,走廊里的公共洗衣机太脏——”
“你想回来住就回来住吧,以后每天叫家里司机接送就是了。”陆老太太打断他,“你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