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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吧!”不知何时,一双冰冷的手,搭在了爱染的肩上,看着风雪满身的夜麟,爱染嫇娘的唇动了动,还是什么都没说,将药碗递给了他。幽溟之前曾经短暂的睁开过一次,但那不过是身体自然的反应,他的意识没有清醒,可依旧低喃着兄长的名字,爱染安抚了他几句,但在她去煎药的时候,似乎又开始烧了起来。夜麟锁着眉,坐在幽溟的床边,摸了摸小弟的额头,许是感觉到了熟悉的温度,秀气的眉微微的松开,无力的手指动了动,搭住了他的衣角。夜麟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但他还是没有留情,将极苦的药汁灌了下去,幽溟的身体在本能的抗拒,一边灌一边呛出来,夜麟仍旧手里不停,直到最后呛不出来,苍白的脸涨的通红。站在一旁的嫇娘自是心疼着丈夫,可是,她亦能够感觉到,夜麟身上那股深沉不见底的哀痛,自那个人的身上,虽无泪,却令人不忍多看。她知道,夜麟是去寻找长兄苍月,如今他孤身归来,沉默不语,便足够说明一切。“嫇娘。”夜麟缓缓的转头看她,“或者,我该称呼你一声弟妹。”这是他弟弟选择的妻子,虽然不过是一个身份低下的游女,但夜麟还是给她足够的尊重,他将幽溟的手放回被子里,又跟小时候一样,揉了揉他的头。“弟妹,我把幽溟交给你了,他天性纯良,你拿着这些,同他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过日子吧。”“二哥?”嫇娘咬了咬唇,却不肯接他递过来的包裹,“等幽溟回来,我该如何跟他交待?”“他不会记得的。”夜麟低叹,刚到手的幻夜草,用在了这里,正是恰如其分,从今而后,幽溟就再不是王府的小公子,大哥已死,幽溟失踪,从此那个地方便绝了后。这样的报复,九泉之下的母亲,可是满意?他忍不住想笑,但眼眶干涩,又怎么样都笑不出来。没有再回头看幽溟,他大步走向了门,风雪一下子倒灌,寒意伈人。不曾回顾的目光,自也不可能看到幽溟紧闭的双目,还有那声痛入心绯的二哥。他天真的小弟,便应该生活在阳光之下,若是必须要一个人担起复仇的责任,那么,他愿意身入无间,永入地狱。杀兄之仇,不死不休!而火狐夜麟,连同他曾有过的心,也一同埋入了这片山川之间,白雪铠铠,兄弟相伴,或者,他也不会孤独的吧。十八黑夜深沉,整个天空,都被乌云所笼罩,魔族的营地里,一片安静,守在门口的哨兵抱着大刀,睡得连口水都出来了,对于一个普通的下层士兵来说,能在攻进城之后,抢一些干粮,运气好的还能遇到来不及逃走的村女,魔族是游牧之族,奉行的就是马上抢亲,这会,他春梦的正香,自也不可能感觉到,那一滴滴落下的水珠。他只是很不耐烦的擦了一把,嘴里嘟囔了一句,很快,他也步入了同伴的行列,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来人似乎是个老手,还带了几名同伙。交战了一天,疲惫的魔族士兵们横七歪八的躺在了账蓬里,有不少人还在睡梦中,就已经被无声无息的割断了喉咙,他们至死都不明白,敌人是如何在一夜之间来到大营的。偶尔有几个警觉的,也被几刀给了帐。魔族的主将来自云阑族,也是有勇有谋之辈,这会时间,还在主帐里处理公文,一开始还没有在意,只是派身边的侍从去看看怎么回事。但一个两个都没有回来,他觉得不放心,从大帐里走出来,整个营地已经是人声沸腾,一片混乱。“大人,事情不好了。”“请您撤退吧!”魔族的主将皱了皱眉,他们一向奉行的就是死战不退,就是天都的武君亲临又如何,他也正想为他们死伤的族人报仇,而且他为将多年,深知此时最忌讳的便是炸营。他拔出了刀,指向天道,“不准乱,到我这里集合。”话音未散,一个刚刚还在他身边拼死保护他的亲兵,已经悄悄的掩近,一刀刺入了他的心口,一击得手,他根本不再恋战,飘散退开了几步。那些个亲卫目瞪口呆的看着主将倒在了地上,就连头也被人割了下来,而凶手瞬间消失无踪,他们后背一寒,莫,莫非是鬼,鬼啊。魔族的士兵悍勇,却也极容易失去控制,尤其那些本来就是各族混杂的军队,有一个带头的,其他人便都四散而逃,而城中此时也接到了动静,在城头看了一会,发现他们并不像是做作戏,而是真正的溃逃,守将也当机立断,下令出城追击。整个魔族的大营已经彻底成了人间地狱,惨叫声,哀号声,回响在暗夜里。整整五万大军,在这一夜之间,被杀了个干净,天都一向不留俘虏,少数一些活着的,也被一刀砍了头,回去领赏。而首功,则是得到了武君亲自的接见。在众人复杂的目光里,一个俊秀的少年,手里握着银枪,手里提着装有头颅的包裹,慢慢走上了武德殿。眸光一瞬间凝住,握着椅把的手亦有了冷汗,罗喉好不容易才克制住了自己,道,“你就是杀了魔族主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