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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不停回放的是某个人脆弱的样子。他是多想走上前去按住他的头,把他羸弱的身躯揽入怀中啊,比以前的任何一次都想。好烦啊。搞得他都难得的都想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哭一次了。[ ]深海里住着一只大鲨鱼,他长得又大、又凶。没有生物有胆量靠近他。接近他的生物一定会被他张开的血盆大口一下吞入腹中。寂寞的鲨鱼长年一个人在无光的世界里生活着。冰冷而黑暗的世界没有与他对等的存在。这个时候从他的上面泄漏了一点光。纵使微弱,那仍是最耀眼光明。这点光芒给了他生活下去的希望和动力。然而这份微弱的光芒并没有存在多久便熄灭了。他的世界又恢复到黯淡无光的状态。好冷、好黑。鲨鱼沉在海底,向更深的地方游去了。沉到了大海的最深处。他等待着。有一束微光会冲破深海照射进来。他的光,此刻在什么地方呢? 6黑子哲也做了一个漫无止境的梦。他一个人穿着素白色的和服穿行在热闹的祭典中。他的世界和现实社会隔了一层透明的膜,没有任何人能够看见、听见、触碰到他。孤独的走完了长长的街道。既没有谁和他一起打靶、吃东西也没有谁和他一起捞金鱼。身旁缺了某个人,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梦醒的时候,他流着冷汗给身旁的人讲述了这个奇怪的梦境。他告诉,他别想那么多,一般梦境和现实都是相反的,明年一起再去一次祭典就行了。黑子总觉得这个梦是在预示着什么。孤独一人的梦,可怕的梦。那时候他也认为可能是他想多了。直到三年级的那个夏天他才知道,这个梦所叙写的就是真实。他一个人,穿着素白色的和服,在夏日祭上闲逛。独自一人去从前的店铺打了靶、吃了东西,看了烟花、点了烟火,捞了金鱼、买了面具。就是找不回来。怎样都找不到,仿佛人间蒸发似的,本该出现在他身旁的人不知身在何处。他成功的预测了未来,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看着被点燃的线香烟火尖端闪烁着的白光。他终于明白了少的是什么。是光。 7站牌旁闪烁着光的红绿灯倒计时至绿光还有二十五秒。二十五.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个体就像一粒细沙,杂糅在尘埃中渺小得只有自己才能发觉自己的存在。混杂在人群中,存在感低得可怜的少年站在燥热得连空气都动荡的马路边,驻足。处于蒸汽炉般,闷热的天气使他身上的汗水从额头源源不断地流淌下来,手心分泌出的汗珠依附在皮肤上濒临灼烧。他的目光眺望着远处的一抹青色,误认为是幻觉而下意识的揉了揉眼。靓丽得让人睁不开眼的刺眼光明,在前方。二十.他发现,不论走到哪里,天空的颜色都和某个人的眸子一样澄清透明,蓝得太彻底,残留在视网膜上到现在都还未消失。对面的马路出现了幻象残影,可能是太累了吧,连他都开始臆想了。绿灯的倒数由二十三到二十,迎面驶来车辆的鸣笛声刺破了耳膜。不眠不休的蝉鸣标志着此时正值夏季。夏天真讨厌啊,他想着,烦躁的跺了跺脚。那边的身影快要消失,他无力的伫立在原地,等待着那抹水蓝色快点消失。十五.人群挡住了他的视线。面前人宽大的背脊瞬间让他联想到了那个在球场上飞驰的身影。自我催眠也无法制造他还在身边和自己闲逛的假象。迫切的想呼吁出什么,又无从唤之。渐渐的感觉方才果然只是错觉吧,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呢。那个懒得在夏天只肯为了篮球动身的人才不会有空闲在大街上闲晃。而现在缺少了篮球,就更没别的什么能促使他动身了。忐忑的期待着至少相遇时,能说出一句“你好,好久不见”。十.那抹蓝色总算涌入了人潮之中,不复存在。从很久、很久,真的是很早以前开始,他不经意便会发觉他的存在。曾经的他很自豪这种能力,现在的他却埋怨起来,想把这种完全能力断绝。见到了要说些什么。“好久不见?”只是给两人徒增尴尬吧。挽留的话语到了嘴边又缩回去。那是……好不容易才割舍掉的东西。五.少年拨开人群,从中穿梭着,视图尽快与他汇合。光明总是显眼得一眼便能捕捉。阖眼,睁眼,不管那抹深蓝到哪儿都能察觉。或许正是他追逐光明过久,连他的存在能够感知了。少年总算站在了人群的最前端,心里踌躇起来。上次见面和他才吵过一架,他有什么立场,去搭话?零.人潮开始涌动。一步、两步、三步。心脏都被揪住,呼吸堵塞。怦怦声淡在脚步声下。那抹青,和蓝,总算融合在同一幕景色中。时间轴却并没有就此冻结。深蓝发的少年,在恍惚的愣神后,远离了蓝,再无相汇。擦肩而过的瞬间,绷紧的心弦瞬间决堤出所有情感。没有道别、没有挽留。连理所当然的打招呼都没有。青色消失在蓝色的世界里,沉淀下年轮的沧桑。蓝调世界的少年,他转过身,可能是最终一次,望着临近消失之光的背影,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