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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所听到的声响,似乎是莫德雷德松嘴,啪嗒掉到了地上去。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也不清楚。昏昏沉沉的他,最后的感觉是,自己沉重的身体似是忽然变得轻盈……轻飘飘的。不知多久以后,才落到了某个温暖的地方。……西里尔醒来的时候,已经是 魔术师再来的时候, 便惊讶地发现,自己明明有所提升的待遇, 居然又降回去了。公爵阁下没有请他坐下, 甚至于——连话都没有跟他说。虽然这位阁下饱含歉意的笑容很美,也很真挚。但魔术师还是需要严肃地沉吟一番,然后, 注视着他手里的纸笔,以及纸上刚写出来的那行字, 发出一点疑问:“阁下, 您这是……怎么了?”【万分抱歉,梅林阁下,由于我的嗓子……嗯, 出了些问题, 暂时只能这样跟您交流了。】西里尔写下来, 把这句话显示给魔术师看。——哦,公爵阁下的嗓子, 似乎有恙。给出的理由非常情有可原, 魔术师当下就表示没关系, 公爵阁下怎么合适怎么来。然而。对的,还有一个转折。魔术师非常自觉地自己变出了一张椅子, 搬到公爵身边坐下。他刚一坐, 就有一颗金灿灿的脑袋从公爵身边冒了出来。脑袋的主人瞪着一对圆鼓鼓的绿色眸子, 眼神很是凶悍。好, 真相大白了。被狠瞪的魔术师心说。叛逆之骑士真是一点也不待见他, 小脸上仿佛写满了“讨厌的白花花离我舅舅远点啦!”。果然,不愧是继承了摩根期望的女儿啊,跟阿尔托莉雅和公爵阁下长得这么像,眼神却一点也不像他们。“哎呀呀,这也没办法。”魔术师的腹诽到此结束。他很是包容地忽略了小莫德雷德的视线,注视着被对比得更加温柔可亲的公爵,习以为常地主动跟他攀谈:“公爵阁下身体好些了吗?”【是的,谢谢梅林阁下关心。】西里尔一板一眼地写下。想来是早有准备,他在花园里没放多的椅子,只放了一张可以伏身书写的桌子。魔术师见证了他写字的全过程,也就看清了,这些字迹因为公爵手下缺了些力气,笔画显得稍稍有些摇晃。但即使如此,公爵也是坚持着一笔一划端正地写下,没有敷衍。纵然是最小不过的细节,他也有自己不愿割舍掉的坚持。“我在来的路上,听说了您又收留了一拨难民。人们都在感激您。”【……那些事情,已经是格莱恩和安德鲁爷爷在管理了。啊,是我的骑士长和管家。如今的我什么也做不了,实在当不起感激。】“咦,您怎么会这么想。”魔术师起的这个话题,好像又一下戳到重点了。公爵的情绪还未高昂起来,就隐有低落下去的趋势。结合前一次的观察,魔术师已经发现了,公爵对外没有表现出来,但存在于内心深处的心结。他对于自己病弱不堪的现状感到气馁。本来处于心怀壮志,最显风华的年纪,却要像暮年老人一般静养,受不得半点操劳……这样的处境,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气馁亦或是失落,再或者感到心如死灰,都是非常正常的。魔术师觉得,他可以安慰一下他。这不是假意惺惺,某些看法的确存在,他只是恰到好处地把它们说出来,或许能起到一些效果。于是,在公爵手腕微顿,笔尖在纸上迟疑不知该写什么时,魔术师含笑开口了:“您亲手播撒出的希望,已经在这片土地扎根生长了,这是公爵您的功劳。希望之花会在不久的未来盛开,对于我们来说,只需要……静静等待就行了。”——只需要等待……就行了吗?西里尔愣了一瞬,抬眼看向白发的魔术师。他没有动笔写下此刻的心声,但那句疑惑般的疑惑,已然呈现在他的眼里,让魔术师能够看清。“是的。”魔术师说。前期做好准备,偶尔在关键时刻推动一番,剩下来的,便是漫长却又平静的等待。这是魔术师认为理所应当、没有任何不妥的做法,因为,他自己就是这么做的。做了自己应做之事,差不多就够了,剩下的只要等待就好啦。他莫名地希望,公爵能够把这句话听进心里。可是,他们的视线对上了,魔术师却没从公爵的眼里看到醒悟。“……”西里尔无声地说了几个字,只有口型。只不过,随后他就想了起来,重新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了一句话,展开给魔术师看。【可我并不想只是等待。】西里尔的决心,和他唇间勾起的淡淡笑容,都让魔术师为之微愣。他一时没有接话,而西里尔也没有再动笔。本来就只有一个人说话的情景顿时彻底安静,沉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倒是莫德雷德,时刻警惕着白花花一举一动的小团子虎视眈眈了半晌,实在是被催眠得太狠,竟然没忍得住,大大地打了一声哈欠。“唔——唔啊……”好样的,打哈欠的小姑娘。这点透着困倦慵懒的声音一出,前面两个大人之间充斥的尴尬的沉默气氛就被打破了。西里尔摸了摸莫德雷德的脑袋,忽然发现她的辫子散了,便重新帮她把头发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