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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在现实中再见吧,西里尔。梦中的讲述已经不必要了,我会亲自来到你的身边,注视你的努力。”说着,梦魇抹去了少年关于这些梦的所有记忆。他本来就是误入之人,将不稳定的记忆清除,十分地容易。然而。梦魇……不。梅林直到很久以后,才幡然醒悟。这是他作为维护不列颠延续的魔术师,所做的最正确的事。——这也是他作为真正的旁观者,为他所注视的那一个人,亲手拉开的,最错误的开端。 ——我所行之事, 都是基于同一个目的。——也就是, 让在意的人能够展露笑颜。这是西里尔写在自己早已闲置下来的日记本第一页的话。最初想要守护的,自然是他的姐姐。摩根在那个夜里展露出的愁苦和悲伤,是激起他改变决心的导火索。就如十三岁的少年在那般年龄就能说出的,他不愿装作不知,心安理得地接受保护, 对至爱亲人的痛苦视若无睹。如何能够让姐姐敞开心扉, 不再被仇恨侵扰?少年为自己定下了几个步骤。他明显知道自己不能好高骛远, 只能一步一步地来, 而第一步就是充实自己, 直到可以走出姐姐的羽翼,再来探讨那时的自己能否拥有知道所有真相的资格。他也确实一步一步平稳地在前行。在浩瀚书海中的畅游为他打下了起步的基础, 西里尔最先学会的是理清他拥有的财产总数, 继而学会了审阅城堡内上下的开支账目。再后来,公爵府的大小事宜都可以由他经手, 摩根从必须分心替弟弟处理杂务的忙碌中解脱了。就算不看她在魔术领域的成功,摩根也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女人。她完全不介意一直把这个忙帮下去, 因为在她看来,弟弟就是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他的事就是她的事。在意识到西里尔仿佛一夜间长大之时, 摩根恍惚间想起了他们的父亲,西里尔身上已经有了父亲昔日的影子。可她还是不放心。主要是担忧, 还有心疼。“不要让自己这么辛苦, 我的西里尔。”摩根对弟弟道:“所有会使你疲惫、烦恼、忧虑的事情, 我都恨不得让它们全部消失,或者代替你去做。”“可是姐姐。”西里尔笑着说:“真巧,我也是这么想的。”他把本就属于自己这个公爵的责任全部接回来,让姐姐可以去做她真正想做的事情。等到时间长了,西里尔也就越来越繁忙。他和平民们的接触增加了,虽然受身体限制还是走不了多远,但知道的信息也在增加。太远的地方,外甥们会帮他去。除了亲人,也希望努力生活的人们都能得到幸福——这个想法,也就是在那时出现,并且铭记在心的。他一直都在努力。充满期待地,积极地对“明天”寄予憧憬,相信着明天一定能变得更好……‘只是。’在梦中听他倾述、见他崩溃的【】说,话音仿佛从遥远的高处传来。‘过去的你被保护得太好,一旦脱离了你所处的安逸环境,窥见外界截然不同的真实的残酷,你就会像这样崩溃。’‘从对你本身的利弊来考虑,还是不要走得太深,不要想得太多,不要……’——不要参与进来,才是对你而言最好的结局啊。……是谁……对他说的……仿若从看不清前路的黑暗中模糊飘出的这句嗓音温柔、却是在冷漠劝阻他的话,到底是从谁的口中说出的?想不起来。只有一点依稀的印象。总觉得,他应该与何人有过一场争执。他不愿。不愿意放弃。为什么要放弃?正因为知道了自己曾处于多么狭隘无知的境地,最初之时就树立起的那个信念才会越加坚定。为什么,为什么——“……”“西……”“西……里尔!”被人从近处呼唤,西里尔猛地惊醒。他睡得相当不安,也不记得意识昏沉的那会儿功夫有没有做梦,只觉得浑身难受。醒来之后,更是发现贴身的衣衫背后湿了一片,全是冷汗。“你就不应该去的。”映入眼帘的是女人焦急担忧又透露着不满的脸。摩根在得知弟弟领着大儿子和二儿子去了王都,心里就有种不祥的预感。主要是担心弟弟出这一趟门才养好一些的身体会出问题,其次是莫名觉得内心焦躁,仿佛有她极其不愿看到的事情发生。如果还是四年前,摩根早就在第一时间冲去王都,把弟弟带回来,再把傻儿子们挂到树上摇晃。可是,西里尔大概早就猜透了她的想法,早早地跟姐姐约定,如果不是遇到危及生命的危险,希望她不要插手,让他自己来处理。摩根起初怎么都不同意,足足被西里尔用软软的声音磨了大半年,她才勉强妥协。弟弟真的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不想老是让姐姐管着。她……非常、非常非常艰难地想通了这一点,只忍痛把高文和阿格规文抓来,严令警告他们要紧跟着舅舅,保护好他,不能伤了更不能累了。结果。没用的傻儿子们就是这么帮她看的人!“怎么着凉了?快,把药喝下,姐姐让人准备热水,等会儿你直接躺下休息。”摩根急着把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