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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先看看行情,做生意不能只凭臆想,洛阳城里龙头老大太多,咱们初来乍到不懂行情,很容易得罪人。”何秀秀一边看一边教他,“你瞧这些看起来生意特别好,门帘尤其像样的铺子,基本都是官太太或是大家族名下的产业,哪家背后连着什么势力,有什么门路,这些你都得知道,你以后若想置办家业,基本的功课都要提前做好,省得触了谁的忌讳得罪人。”实在是太复杂了,沈令菡这脑子想不了太复杂的事,什么关系人脉,谁家跟谁家是姻亲,谁跟谁又有过节,谁跟谁只是表面上的面子情,她一样都搞不清楚,每次出去交际应酬都是一个头两个大。幸而谈大人不需要她在后院长袖善舞,当然,需要她也干不来,索性就随她高兴,不必顾及什么利益关系。如此倒并非全无好处,她越是自然的与人交往,越容易给人好感,毕竟这些妇人都是人精,谁跟自己玩虚的心里都清楚,要论起玩虚的,那些人精们才是高手,反而不讨好。沈令菡一般不与人结怨,只要不是特别针对她的,都能相处的很融洽,时日久了,大家都乐意与她往来,倒是博了个人缘好的名声,极好的弥补了谈大人活阎王的名声,也因此给他在官场上结了不少人脉。“还是娘你有经验,我反正是搞不明白的,你也别教我了,白费功夫,以后都交给管家去做好了。”周四前两日给谈大人赐了宅子,没挨着侯府,但也没多远,正在抓紧收拾。侯夫人特意将侯府的一个老管家给了他们,还调了几个得力的官家媳妇里外帮衬着,一点没用沈令菡操心。“阿让说了,说以后就让刘泉一家住在府里帮忙,再找几个办事的媳妇嬷嬷,家里的事就不用我上手了。”何秀秀戳她脑门,“你也好意思说,堂堂一个尚书令夫人,在家里混吃等死,家业都交给别人打理,不怕别人笑话?”沈令菡不服气了,“谁爱笑话谁笑话去,我男人愿意就行。”“迟早给你惯出懒毛病来。”何秀秀气笑了,“傻人傻福。”“有福就行,傻也认了。”沈令菡揽着娘的胳膊,脑袋搁在她肩膀上,“哎,娘你看那家布料铺子,生意也没多好,进那么多货做甚?”那铺子门脸一般大,生意不能说不好,不过在洛阳城里门庭若市的铺子不少见,相比较起来就不那么热闹了,倒是朝后门拉货的车不少。以沈令菡有限的经验来看,这少说得有以前娘的铺子里一年的进货量。何秀秀也看出来不对劲,不过没有多说,领着沈令菡进铺子转了一圈,问了几样布匹价钱之类的就出来了。铺子掌柜是个内行,说得头头是道,表面没看出什么问题来,但这样大规模进货肯定不正常,看来日后要多留意一下。“有可能是私贩货的。”何秀秀说,“也有可能不止贩布料。”“贩货?”沈令菡想了想,“那不就是城门吏的责任?”“就算不是也跑不了帮凶之责,我听闻最近阿瑶家男人才当了城门校尉,你可别上门去问,这事得私下里查。”“我知道知道,我有那么傻吗,有舅舅舅母在,问也没用,只要有便宜可占,他们是没有顾及的。”迟早把自己给作死了,洛阳城那能跟琅琊郡似的小打小闹吗,便宜岂是那么容易占的,稍不留神就能沾上要命的事。回家之后,沈令菡便将今日的事告诉了谈大人,“我娘的意思,叫你暗中查一查,要是只贩货就罢了,就怕贩了别的。”谈让一听便联想到了张随当上城门校尉的事,这两日陆行才查到给大司马举荐张随的人,是大司马的一个亲信中郎将,估计大司马压根儿不知道什么情况,就稀里糊涂同意了,反正一个城门校尉而已,不是什么要紧的职位,送个人情的事。但这职位给张随就很叫人奇怪了,一个没有人脉籍籍无名的侍卫,若非想要利用,谁能看得见他,故而从一开始,谈让就肯定这里头有牵扯,只是一时间没找到头绪,陆行查到中郎将那里就断了,实在不知道背后还能有什么猫腻。岳母这般一提点,谈大人顿时就领会了要义,便准备再去宫里跑一趟,“媳妇,你先吃饭,不用等我,我去宫里随便吃点就行。”谈让抱着媳妇亲了一口,然后重新穿上刚换下来的衣服,急忙跑回宫里跟周璞要人,“城中的一家布料铺子很可疑,我怀疑是有人往城里运兵器或是干脆运人,得派亲卫暗中盯着,不能惊动其他衙门。”周璞从位子上站起来,“你说有人想偷偷进城?会不会是周荣?”“不是没可能。”谈让沉吟道,“就是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连上张随这根线的,只要能把这条线找出来,就能大概猜到原委了。”“把陆行找来,宜早不迟,咱得尽快查。”陆大人亦是刚回家没多久,娇妻在怀正热乎着,宫里便派了人来喊他进宫。“什么事非要这时候进宫?”谈韵埋在陆行怀里不肯起来,娇嗔的模样叫人怜爱,“都还没吃饭呢,这样也太辛苦了。”陆行最近怕是要溺死在谈韵的温柔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