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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天真的人,比不天真的人更能成事,特别执着而坚韧的人,如果加上天真,他们的威胁性会无比的大,他们甚至能把别人认为天真的、不可能的事变成现实。但天真也是两面的,它只适用于有这个资格实现它的人,对于别人却是巨大的灾难。关玉儿读过许多书,她在学问的道路上独自探索,冥冥中也探知到了世界与历史的一些规律,她能清楚的知道自身十分渺小,也知道顺应波涛奔走才是最好。但是身在某个时代、某个地点,某个事件之中,往往会看不清也辨不明它的本质。你不会清楚和确定哪条路是正确,总会在怀疑中迷惘、甚至迷失。然而关玉儿是锦衣玉食的,她知道这个世道已经乱了起来,但是如今还不会波及她,她也知道她属于并不会被轻易波及的人。至于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样的事,她如今并没有想过,打仗也许会打的,但歌舞升平的地方也不少,她如此的渺小、力量如此的薄弱,对什么都没有影响力,国家大事、担责之事,怎么着也不会落在她肩头。不过她是个喜好舒坦的人,如今只为了这个,她将方金河的书房摸了个透顶,其他让他也舒坦。让她失望的是,方金河的书房里并没有什么书,而且方金河的一手字也简直没眼看,狗爪子都能比他写得好,真是浪费了他带着眼镜时的一副斯文有学问的模样,关玉儿只单单瞧了他书房,就已经摸透了他肚子里没什么墨水,但是她看得出这家伙会装模作样,也会哄人。她就这么被哄得一愣一愣的,懵懵懂懂地就嫁过来了。他长得好却是不假。关玉儿就是喜欢长得好看的人。 欺生欺主新买的医书关玉儿已经安排妥当,放得整整齐齐,还编了号贴了注解,甚至难度的大小区分与和她的匹配度她都仔细的标注,她将书放在架子上,还放出了美感,为了和家具房间的色调相称,她甚至还换了自己喜欢的封面、摆上了相称的盆景。从前在关家,太太那边的人个个说她矫情又爱折腾,一般人也觉得她折腾的本事实在太大,甚至难以理解,明明随意放着书也得好好看的,怎么非要自己动手摆设标注,不过就是几本书罢了,摆得好是读摆不好是读,书房漂亮是读、不漂亮也是读,书的内容也不会因此变化,这样折腾,累人又浪费时间。但关玉儿可不觉得是浪费时间,不舒服的地方是灾难,合了她的意的地方怎么着都是享受,而且书本按照她想要的模样乖顺的躺着,瞧着都舒坦。舒坦的书她能全神贯注的看,她并不会得过且过、囫囵吞枣的将书看完,她备着厚厚的纸,认认真真的写着自己要的东西,她喜欢把东西写下了,书本上的看过去就过去了,写下来、变成自己的话,才会真正的学到。她的字写得好、且快,她拿笔和坐姿几乎可以当做教学的模板,白纸黑字工工整整又风格明显,再苛刻的老师都挑不出一丝毛病。方金河已经在窗外瞧了她多时,关玉儿低着头认真的书写与看书,眼睛一眨不眨,背脊挺直,漂亮的脸蛋上没什么表情,她本身生得娇美,但她认真的时候又生出了一丝不可接近的冷清,彷如高高在上的天人,生生的隔着一层不可跨越的“九万里”,非神兽而不能及,非同等而不可碰。方金河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她就像是稚嫩的天鹅,总有一日她柔软的肩头羽翼会丰满,这天下已经起风了,煽翅飞走是轻而易举。方金河瞧着她那一手好字,心里得意的想着,我这媳妇可真是才女,我得加紧赶上,莫要被抓住了坏处。然后他往前又走了一步,瞧见了他书房竟然全变了样!关玉儿的长相实在太夺人眼球,就是这么呆呆的瞧上一天也不会腻,忽略别的是理所当然的,他在这儿站了半晌,硬是没看见书房变了个样。书房少了一分冷硬,多了一分柔软舒坦,还摆上了合拍的盆景,又裱了些鲜活的丹青,书卷味与底蕴立刻出来了。一眼瞧过去就让人舒心。但是方金河也同时看见了他那几本浅显的书籍,被整齐的搁置在一旁,上头还清清楚楚给他写了标签,标签没什么新意,只几个漂亮的大字——方金河的书。对比她那一大叠深奥漂亮的书籍,方金河觉得他该钻个洞藏着。而且她肯定是看过他那手丑字。简直不能在她面前装模作样糊弄人哄人了!方金河本身没什么文化,他从小混的是江湖,得的是生存的本事,捞是钱财,他学习识字不过是因为他想要商会会长这个头衔,他必须识字,装模作样也得有点儿真本事,他要看得懂条约。但如今他又生出了新的想法,关玉儿这样有才情,他若是还是个没什么墨水,装模作样的浑人,就得配不上她。方金河能接受一切新的东西,但他对待女人,依旧保留着老旧的想法,他认为男人娶媳妇,必须比媳妇要强那么一点。他就像个身份低微的穷小子,辉煌腾达了来娶贵族小姐,而且他这“娶”还是使了手段的。这贵族小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