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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大半夜不睡觉地扰人清梦?”呵,倒打一耙。“臣妾想你呀,皇上。”唐咪心里呵呵一声, 面上却还滴水不露, 笑容甜如蜜, 两颗小虎牙悄悄地露出来一点, 看上去又暖又乖。床头的小夜灯落在她翘起的唇角, 连眼底都染了星星点点的笑意。真是让人完全生不起来气。程昊绷着脸,告诉自己:挺住。敌方打来的糖衣炮弹, 坚决吃下糖衣, 将炮弹打回去。他傲慢地翘起下巴, 慢腔慢调地从鼻尖哼出一声:“朕就看你没怎么想。”……这是想听她说怎么想了?皇上的套路有点深, 天天都想骗她甜言蜜语。唐娘娘闻弦歌而知雅意, 及时展颜:“臣妾今早上出门,看见电线杆,想到的是皇上,吃烤肠时想到的是皇上——”皇上猛地咳了起来。白皙的皮肤硬是咳出了红晕,从耳朵尖到脖子都红了,“唐咪,你可真敢说。”唐咪咯咯咯笑了起来。她擦了擦眼泪,连眼皮子都泛红,乍一眼看去,桃花眼水润水润的,像刚哭过,软软地哼了一声:“谁让你半个月不理人。”发个短信,不是“哦”,就是“嗯”,跟批阅奏折似的,连皇帝都没他那么日理万机。她今早确实吃了德式烤肠,宾馆大厨煎得香喷喷。程昊被她这么一撒娇,脸也绷不住了,只轻轻地“哦”了一声。唐咪看着他:“那你不生气了?”程昊点点头:“不气了。”他话一转,“除非你不跑了。”唐咪将衣领扯下一半,笑嘻嘻道:“臣妾肉偿。”香肩雪。程昊眼神黯了黯:“拉上。”他啪地将视频单方面掐了。唐咪气得在床上挠了会爪子,半天后才想起,没跟他交代林智斌的事,想想明天也能说,起来卸了口红,才乖乖地又睡了。留下另外一头的程昊,在自家的健身房里大半夜硬跑了一小时,直到保镖眼神都异样了,才把那股子邪火给压下去。———— 陷害所谓耳光戏, 并不仅仅是一掌掴下去就算完的。打人的,是痛彻心扉, 是恨铁不成钢, 还是出于一时义愤, 或者干脆就是“老子今儿就想打你”的骄横跋扈;而被打的, 是不可置信, 是默默承受, 还是愤恨难言——这里面大有文章可做。开机戏作为整部戏的头一场,为了讨个好彩头,大部分导演都会选一段容易的戏走,主演们顺顺当当地过戏,剧组也能开个好头。可戚导偏不。他生了个出类拔萃的卤蛋头,行事也就跟一般人不大一样。不论那部剧,耳光戏通常都发生在情绪最剧烈、矛盾最突出的场景里——这也意味着, 唐咪他们没有经过一段漫长的情绪酝酿期, 就要直接跳过拍华彩段。除了大荧幕剧, 电视剧一般不这么拍, 只有大导偶尔会人来疯一次:因为可以直接试出艺人演技的深浅。“哎, 陆旦,上回你那戏是跟着戚导的吧?上回也这样?”魏冉苒和陆旦作为女三和男二, 开机戏里没他们份, 人也没走, 干脆穿着便服在旁边看戏。“上回没有。”陆旦摇摇头, “昨儿那围读会, 你难道还没看出来?我估摸着是编剧新改的剧本,戚导心里没底,女一太邪性了,怕市场不吃。万一唐咪演不出层次,干脆来个双女主,戚导这是在验深浅呢,今天啊这戏,至关重要。”“也就是说,这戏唐咪要演砸了……”“导演也得吃饭啊。”陆旦叹了口气,这世道,谁都不容易。投资方看数据,女一剑走偏锋,万一唐咪光演出了野心和狠劲,成了纸片人,连审都过不了——戚导就得做双重准备。“你看好谁?”“秦思思……?”陆旦摇摇头,“不过唐咪有程总保着,没了这部也有下一部,不怕。”不知怎么的,魏冉苒反而更看好唐咪——大约是因为她长得比较对胃口。“嘘,开始了。”两人干脆不再说话,认真看向场中。这段戏,是深受荣宠的丽妃,在御花园撞见昨晚侍寝的安婕妤,而找茬掌掴的一段——光从行事看,也完完全全是恶毒女配行事。“三号机位,进!”唐咪深吸了口气,再睁开眼时,几乎瞬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丽妃摇着番邦进贡的孔雀翎羽扇,梅花钿、按品大妆,在一行宫女太监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往御花园走。随身大太监任果儿颠颠地道:“娘娘,陛下刚传话来说,御花园新开了一株十八学士,等闲了邀您去呢。”任果儿边说,眼角还觑到丽妃娘娘腰间悬着的那一块墨龙佩,心里道了声“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