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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达目眦欲裂,提起钵口大的拳头恶狠狠的往犹自笑的扭曲的智清脸上凿了一下,然后就丢死鱼一样将他甩在地上,眼神复杂的看着他,竟是说不出的悲哀难过后悔可怜,种种种种交织在一起,让智清忍不住无名火起。“下任主持好大的威风!现在就已经耐不住要同门相残了吗?!”智清也不出手,就这么冷嘲热讽,又想起自己以后再也不能做慧慈的弟子,心中又是一阵绞痛,“啊,是了,贫僧不过是最普通不过的和尚,哪里还能和智达大师有同门之幸?!”智达刚堪堪压下去的火又被他三言两语挑上来,恨不得冲过去将这张不知好歹的脸狠狠打烂,却又在下一刻生生忍住。“怎的?什么时候性如烈火的智达师傅竟也转了性子了,嗯?”智清索性也破罐子破摔,一声声的挑衅起来。“住口!”智达终于忍不住,上前揪住他的领子将他拖远了些,牙齿咬得咯咯响才下决心一般开口道,“师父,我真是替师父不值!你真是混账!”虽是在气头上,智清也是不容小觑,他并没有让智达拖着自己的思路走,马上就绕回来,“你也不必拿方丈来压我,有什么话只说就好,事到如今我还能违了你的愿么?”智达松开手,仿佛看什么脏东西一样瞪他一眼,直起身来道:“我已决定,明日就下山修行去,归期未定。”智清眼睛一下子瞪圆了,“你什么意思?!”智达也不理他,径直越过他抬脚边走,徒留被这一消息震得回不过神来的智清在他身后大喊。“智清,”智达还是停下来,头也不回道,“其实无论是你还是智信师兄,谁做主持都与我无关,我本就没那个心思。”智清的喊声一滞,不过怀疑嗤笑的神情马上就盖过了刚浮上来的悔意,“你当这话能蒙我么?”智达知他已是魔障,出不来了,所有的愤慨便也散了。摇摇头,缓步离去,遥遥的,丢过一句话飘过来:“智清,你脚底的痣,可还在?”闻言,智清如逢雷击,面无人色,只口中喃喃:“你是如何知道的?你是如何知道的?!”“不可能,不可能!”“怎的会是我?!”“不可能!”“智达,你骗我!!”前一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木镜凌等人一无所知,只是知道一觉醒来智达便主动放弃了主持之位之争,下山云游去了。而智清也仿佛是换了个人似的,重而又重的在慧慈门前磕了九九八十一个头之后浑浑噩噩飘去了后山,并言主动将思过时间延长为五年。一夜之间,竟是天翻地覆。别派辛密,外人自是不好打探,鼠猫等人也只能面面相觑,留下一大堆的谜团。“方丈已然放下了包袱?”木镜凌看着宛如涅槃过一般的慧慈,心中有了答案。“不错。”慧慈点头,又苦笑几声,“终是老衲自己种下的孽果,到头来也只能咽下去,还连累了,唉,罪过,罪过,阿弥陀佛。”展昭虽不知实情为何,却也能猜出慧慈的苦恼于智达智清二人的行为脱不开干系,也只能胡乱安慰:“方丈不必妄自菲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想必唯有经历苦难才能成正果。”腾雷最不擅长这个,听得云里雾里,展昭话音刚落就忙不迭的跟着点头:“是啊是啊。”慧慈苦笑摇头:“罢了罢了,因果报应,有过,却是不能改。”说罢又是一声叹息,“报应,报应。”“方丈决定了么?”木镜凌从袖筒里面摸出来一把银光闪闪的修长小刀摆弄,薄如蝉翼的刀刃泛出凉如水的寒光。慧慈点头,像是放下了包袱,坦然自嘲道:“老衲无能,鄙寺一时间竟是青黄不接,我虽不才,却也少不得打起精神硬着头皮再顶上几年,免得百年基业毁于我手,倒是才是真正的罪过了。”木镜凌眉梢一挑,嘴角一勾,手腕翻转下小刀便已没入了桌面,“既如此,那就动手吧!”既然决定了那就宜早不宜迟,木镜凌便将动刀子的时间定在了,更何况天马上就要擦黑,出了少林寺还指不定会遇到什么人,什么物。“公子放心,”夏至却是不在乎,笑笑,一把拉住冬至,又扬了扬手中玲珑可爱的镶宝石小金球,滴溜溜一转,“冬至也去呢,若要真有什么,我一把粉子过去十头牛也毒翻了。”说着便不等木镜凌开口蹦蹦跳跳下山去了。木镜凌也知道再劝也无用,也只眼巴巴的望着两人的背影,颇有些孤零零的扬起手来微微挥了下:“快去快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