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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修发现他不想看见叶劲这样的眼神,任何一种都不想看见,他甚至不敢想象自己出现在叶劲的面前,他此时只想把自己藏起来,变得细小,变成透明,深深地钻进黑暗无人的地下,再也不要出现在叶劲的视线里。慕容修站在门口踌躇不前,转瞬间竟在极大的心理压力下出了一身冷汗,他整个人轻轻颤抖着,眼神发直,看起来几乎要虚脱了。李逍遥实在看不下去,冲上前去打开门便将他推了进去。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关上了,慕容修仿佛刚从噩梦中惊醒一般,恍惚间一眼看见房间里罩纱的大床,径直便跪了下去,深深的低下了头。他勉强平复一下心情,便闭着眼将所有的事情都和盘托出,他说的语无伦次,但是最后还是勉强把事情说清楚了。慕容修稍稍呼出一口气,也不敢看他,只垂着眼颤抖道:“慕容修不能明辨是非…错把恩公当成杀亲仇人…铸下大错…不敢…祈求原谅…惟愿倾尽所有,寻得灵丹妙药医治恩人…略偿其罪…还望…恩公…容留罪人在身边…侍奉左右…”言罢,稽首而拜。足足过了一注□□夫,床账里没有任何回应,慕容修心下一沉,三两步走到床边,伸手撩开床账,一张畏畏缩缩的脸惊惶不安地看着他,用细小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颤抖着说道:“主人…你怎么跪下了…阿奴害怕…”慕容修一时间如坠冰窟…叶劲居然…他居然已经…他感觉心脏仿佛在一瞬间裂开,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过去的一幕幕在眼前飞快的闪现…以前被自己刻意忽略的事情,都直观的展现在眼前…是了,其实早就有征兆了…自己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发现?是不敢相信,还是不愿意去相信?宁愿骗自己一切都是正常的…宁愿抱着叶劲装疯的想法粉饰太平…慕容修怔怔地望着叶劲,叶劲被他一吓,赶紧缩进床的最里面,抱着头瑟瑟发抖。他突然感觉这一切仿佛就是一个笑话,什么补偿?什么赎罪?通通都是笑话!他想着,嘴角微微弯起一个弧度,眼泪便掉了下来…叶劲疯了…怎么办呢…干脆我也死了吧……自己…还有什么理由活着……慕容修脑海里转着消沉的念头,可是内心里总有一点不甘:这样的结局,他不能接受!他重新跪伏在地上,将这件事的始末又再说了一遍,一遍说完,他不及休息,又开始说慕容修一瞬间仿佛快要淹死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原本好似已停跳的心脏重又恢复了心跳,心里的激动和庆幸几乎无以复加。他赶忙清了几下喉咙,勉强用嘶哑的声音说道:“罪人如何敢欺瞒恩公!此事千真万确,不会有假!”叶劲顿了顿又说道:“庄主怎知那信必定是令妹所留,不是伪造?”慕容修非常理解叶劲的心情,换了是他,如果不是确信信是真的,他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相,于是一五一十的解释道:“恩公有所不知,那信中有罪人与妹子曾经约定过的暗号,此事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罪人因此确定信确是阿若所留。”床帐后重又恢复了寂静,慕容修默默等着他消化这个事情。此时的叶劲心中确实涌起了惊涛骇浪,他对这十几天来发生的事情全无记忆,仿佛置身于一方光怪陆离的世界,直到隐隐约约听到慕容修的声音,他才好似从一场大梦中惊醒一般,挣脱了那方世界,回到了现实。谁知,刚刚恢复神智,就听到了这样一个消息。叶劲不知道自己此时该哭还是该笑,这仿佛是老天爷对他开的一个最荒谬又最残忍的玩笑,这件事中的种种巧合、重重误会、阴差阳错仿佛就像是命运的安排一样。事到如今,他甚至不知道造成这样的结果,该去怪谁。怪慕容修吗?可是他明明一直都相信着自己,如果不是自己傻乎乎的去对他说自己是凶手,说不定过不了几天就查出真相了;怪自己咎由自取吗?可是自己又如何能想到真相竟然是那样让人哭笑不得?或许…这就是命吧?饶是叶劲,此时也不由得产生了无法摆脱命运捉弄的挫败感。他低头审视了一下自己的残躯,突然间便释然了:罢了,能够在临死前得知真相,清清白白地走,也算是老天待他还有一丝垂怜!叶劲又有什么不知足的?想到这里,他顿时感觉海阔天空,长久以来被杀人的愧疚和自己沦为阶下囚饱受折磨的境遇所压抑着的心灵,仿佛一瞬间挣脱了束缚,重获自由。他舒心地呼出一口气,心境顿时豁然开朗起来。慕容修正在帐外焦急地等待,床帐后面便又传来了叶劲的声音,虽然仍是虚弱低沉,但是语气里却有掩盖不住的洒脱,仿佛重新焕发了生机:“多谢庄主告知真相!叶劲沉冤得雪,如今已是心满意足——过往种种…庄主虽有过错,也是叶劲未能明察秋毫,陷庄主于不义在先,庄主也无需太过介怀!”慕容修听叶劲能够振作精神,接受这个残酷真相,自己原本也很欢喜,但是又听他句句为自己的过错辩解,心里的愧疚悔恨顿时更深了一层,连忙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