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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落时江轻咳一声,从他身边走向桌子时有点不自然。山姥切比她还紧张到僵硬,更让他神经绷起来的是审神者走过去的时候嗅到的一股甜香。也许他不应该问。“……巧克力。”他声音压得极低,低得审神者一时都没听清他的话。“山姥切君……”时江有些犹豫地回过头,“你说什么?”“巧克力,”即便是难得被冲动压过了头,山姥切的问题仍然带着小心翼翼,“是送给谁的?” 本命巧克力……诶?诶?!水落时江大脑一时当了机,她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初始刀。“山姥切君, ”他把兜帽的帽檐压得太低, 连眼神一起盖了个严严实实,审神者瞧不见他神情, “你你你是怎么知道的?!”果然是这样吗。山姥切自觉从审神者讶异的语气中听出了些什么。“你放心, 我有自知之明, ” 他垂下眼,“仿品什么的, 本来也没有那个资格。”想要争取一下是一回事,他向来没有——也不敢奢求太多。水落时江:“……”“不不不, ”她没敢再去看他的样子, 视线别到一旁,“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在想——”在想到底是哪个环节走漏了风声。“我们那边, 巧克力分两样……”她觉得对方大概是误会了什么, 艰难地解释道, “送给喜欢的人的本命巧克力和送给朋友的义理巧克力, 我以前都是送义理的。”“……当然,今年也一样——至少现在没有送本命巧克力的打算。”他迟疑着说:“所以——”“所以,”时江顿了下, 她耸耸肩,“想试着给每个人做一份义理巧克力,我是这么打算的。”……每个人。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山姥切悬着的心缓缓落了下来。空气一时安静下来。“我很喜欢这里。”大约察觉到了他的微妙情绪, 水落时江沉默片刻,开了口。“啊,虽说……一开始是因为时之政府的安排才来当了审神者,”毕竟得靠着这吊命,时江难为情地挠挠脸颊,“还有点不得不做的强迫感,但本丸的大家对我这个半吊子的主人都是真心的。”“而且,”她苦笑,“至少在这里,我可以稍微放松一下,不用担心未来会发生什么不测,也不用担心又有谁想要我的命……这么说可能有点自私,但我在本丸很有安全感。”“……不会。”山姥切国广低低地说,听得水落时江一怔。“刀剑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主人的安全,”他只是小心地用余光去看了她的反应,“不然也不会有护身刀一说。”也许这时候随便换个谁来都比他说得好。山姥切为自己的拙舌懊恼地想,然而内心深处冒出的隐秘的欣喜也是骗不了人的——他在为现在站在这里听到审神者真心话的是自己而不是其他人而暗自庆幸。哪怕他知道,审神者会对他感慨那些话也只是因为他是她更亲近些的近侍和初始刀,两人之间仍刻意保持着这若有若无的距离感。“……嗯,”时江闭了闭眼,再笑起来时倒没了之前的苦涩,“你这么说我很高兴。”“总之,我也想为大家做点什么。”她弯起眼,十指交叉。“拍照也好做巧克力也好,都是为了这个……咳,这话别跟他们说。”不然,让他们都知道了还挺不好意思的。山姥切清楚他包含在那个“大家”的范围里,他没有再逾矩,安静片刻后点点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他问。“我想想啊……”她笑道:“不,没什么,山姥切君只要保密就好,以及——”“我做的东西可能不怎么样啊,”审神者眼神游弋,“做好心理准备。”山姥切国广背手握在门把上的手指紧了紧,他习惯性地拉了下白布。“……只要是主人做的。”他语速飞快,几不可闻得水落时江差点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可她听力早就好过了常人,轻易捕捉到这句话后愣了愣神。“公文已经都拿过来了,”山姥切有几分狼狈于自己的又一次冲动,他难得地说话都打了结,“有,有什么事可以叫我——我先走了。”“啊……谢谢。”看着他离去时有些慌张的身影,水落时江笑了一声,半晌,她收起笑容,轻轻叹了口气。对不起了,山姥切君。她现在……注定考虑不了这些。今天份的公务处理起来相当轻松,她都没再劳烦山姥切出马,自己用不到两个小时就把这段时间的出战记录整理出了给政府递交上去的版本。她当初勉为其难地答应下审神者这差事的时候,水落时江哭笑不得地想,可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处理得这么轻车熟路。不等她把边角整齐,门扇上忽然传来了很克制的敲门声。怎么说也是相处很久的近侍之一,时江听出了是谁。“进来吧,长谷部,”她头也不抬道,“怎么了?”等她察觉这脚步声不对而抬眼,登时被这豪华阵容给唬住了。进来的不止是长谷部,还有温和笑着的一期一振,再后面的是巴形薙刀和龟甲贞宗。这就算了,门口还有一众听墙角的。呆毛晃晃悠悠地弯在门边还以为她没看见——说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