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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头来,忽然看见独孤烨腰间系着一道金色锦穗,挂着两片玉佩。一块是颇为名贵的白玉,质地清透,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虎头。另外一片碧玉呈飞凤形状,与独孤残雪身上的玉佩一模一样…独孤烨随着她的眼神,拿起凤形玉佩,说道:“这是母亲留给我的。不过那个时候,我却并不知道这是父亲留下的信物。”“你母亲是怎么死的?”“病死的。她一直到死前还挂念着父亲,想要见他一面。然而…”碎琼瞥了一眼他腰间的玉佩,眼神似乎有微光闪过。她最终收敛眼光,没有继续问下去。回头看看外面,碎琼站起身来,“我必须要走了。”独孤烨一把抓住她的手,“你…隔天会来对不对?”碎琼轻轻地把手抽出,嗓音却温柔了一些,“会的。你自己小心!”她转身走出石洞,使出轻功向山上奔去。碎琼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山上,小心地避开外庭内走动的弟子,从烟尘轩的阴影中走出。远远一看,清音庭的大门依旧关闭着,看样子独孤残雪还没有出来。她长吁一口气,走向清音庭门前。“你去了哪里?”碎琼惊然转身,发觉叶红莲站在她身后。“门主。”她正要屈膝。“行了。”叶红莲走近碎琼,瞥着她嫣然一笑,“葬月阁里你需要行跪礼的人并不多。大概,你很快连我都不需要再跪了…”碎琼正绞尽脑汁应对,也没仔细去想她话中的含义。她暗暗抬眼,发觉叶红莲正诡谲地看着自己。在葬月阁这么多年,她对于独孤残雪的冰冷,穆玄墨的邪肆都有些了解,却唯独猜不透眼前张扬妩媚的女子。“我出来得早。残雪和玄墨还在里面,你恐怕还要等上一阵子。” 出乎碎琼的意料,叶红莲并没有继续追问。“你在葬月阁里呆了多久了?”叶红莲问道。“十二岁上雪山,如今快十五年了。”“是吗?已经这么久了…”“门主是为何来到葬月阁的呢?”碎琼好奇地问。“为了复仇,也为了生存,我把自己卖给了葬月阁。” 叶红莲淡淡地回忆道,眉间一抹苍凉。她很快收敛了表情,又问:“葬月阁的规矩,内阁弟子从入阁的日子开始待满十五年可以自由下山。你…还剩下多少时间?”“六年。”碎琼轻轻地回答,“六年四个月零二十一天…”“呵呵…等不及了吗?等到下山,你想去哪里?” 或许去找弟弟,也有可能自己一人在江南小镇上独居…碎琼温柔地笑了笑。“去哪里不重要。我只希望可以平静地生活。不过还有六年时间,现在谈及恐怕还早。”“九年已过,六年又算什么?”她恣意笑笑,“只不过,你能不能过他的那一关,就是你自己的造化了。”“他?”碎琼猛然回头,清音庭的大门不知何时敞开了,独孤残雪与穆玄墨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那一瞬间,她看见了他眸子里的寒霜凝结成巨大的网将她罩住,然后一寸一寸地收紧,让她喘不过气来!他一步一步地走向她,脚步很轻,风在她耳边掠过,他已经与她擦身而去。“少主。”她轻轻地喊了一声,独孤残雪却没有回头。碎琼也顾不得其余两人,疾步追了上去。他的脚步飞快,等她气喘吁吁地跟上,只见他的房门紧紧地闭着。她忐忑不安地推开门,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他负手而立,背对着她站在门内。“少主…”“他快死了。”他?碎琼一皱眉头,不确定地问:“是…阁主?” 他转过身来,眸如深潭,黯不见底,“以他的武功修为,应该可以再活三十年。只可惜…”“与其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着,解脱对他来说大概是件好事。”碎琼走到他身边,“你不须为此悲伤。”“悲伤?独孤赤血是我的父亲,但也是我的弑母凶手,甚至连我也不放过。他死之日即是我掌权葬月阁之时。我何必为他悲伤?” 他偏过头来凝视她,口吻嘲讽如刀。碎琼看着他锐利的眼睛,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不过…我倒是一直有个疑问。在我武功未及他的时候,他完全可以亲手杀了我,那样胜算反而更大一些。然而自始至终,他却没有自己动手。”“或许…”碎琼静静地回答,“或许,他终究不忍心。”他愣了一瞬,看着她的眼神倏地深了下去。半晌,他冷笑开口,“你在我身边快九年了,然而却一点没有改变。又或许正如你所说,你想回到平静的生活中去。然而,经历无数浴血杀戮的你,又怎么可能回去平凡?从你进入葬月阁的那一天起,无论你去哪里都不会再有平静!”碎琼轻咬嘴唇,似乎早已明白他的话,却又不肯承认。“我可以尝试…”碎琼还未说完,只见独孤残雪一挥手,她身边倚着的红木圆桌轰然碎裂!他倏地走近她一步,冷怒陡然扬起。碎琼倒退一步,愣愣地瞪着眼前肆狂危险的男子。独孤残雪一向冷静自持,即便动怒也不轻易流露于表。然而现在他盯着她的眼神,浓云骤裂,杀气如利剑霎时逸出。他攫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看进他寒冷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