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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品一和任曦并肩走进医院,两人谁都没有先和谁说话,她们都是不善交际的冷淡性子,走在一起让人颇有些敬而远之的想法。好在进了医院大门后两人就分头而行了,要不然疗养院里的其他人还得绕着她们俩走。蒋品一来到疗养院三楼的最里侧房间,这里住着一个中年女人,满头华发面目沧桑,看着很老,但其实她的年纪远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大,她也只有五十多岁而已。&ldo;妈。&rdo;蒋品一柔声唤了唤她,用新的花换掉花瓶里有些枯萎的花,从背包里拿出一副口琴,坐到c黄边拍了拍没有搭理她的女人,等她看过来的时候才说,&ldo;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上次你不是说想听我吹口琴吗,我今天给你吹好不好?&rdo;女人眼神茫然地看了她一会,像是不知道她是谁,但还是客气地说:&ldo;来了啊。&rdo;蒋品一心里明白,母亲这是把她当客人了,她也不解释,只微笑着应了句:&ldo;是啊,你想听吗?&rdo;女人点点头道:&ldo;想,我女儿小时候最喜欢吹口琴了。&rdo;蒋品一点点头,是啊,因为一个人太孤单了,没有玩伴,爸爸妈妈也总是那么忙,就只能自己吹口琴给自己听了。蒋品一拿起口琴,坐在妈妈身边沉默地吹起来,口琴美妙的声音响起,女人忍不住闭起了眼,跟着音乐的声音回忆着过去。她的脑子里有着一切陈旧的记忆,却不知从哪个时候开始,她的记忆有了缺口,很多事情都忘了。她记得自己有丈夫和女儿,却不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子,她固执地在心里给他们定下一个轮廓,不肯接受任何与那个轮廓相悖的人,于是,母女互相思念着对方,却无法相认。任曦工作时听见走廊尽头的房间里传出口琴声,心想着,那家的女儿又来看她妈妈了,明明那么孝顺,为什么不肯接妈妈回家住呢,那样还有利于病情的好转,真是搞不懂。夜里,蒋品一上完课坐公车回到家,到家门口时下意识朝斜对面的房子看了一眼,那里大门紧闭,显然无人在家。不在家也好,在外面要比呆在这安全多了。她想着,便打开自家的门进屋去了。这样过了大概七天,蒋品一一直都没见到傅煜书回家,她原以为他已经搬走了,可在蒋品一在前面见到傅煜书停住脚步,警惕地回到了他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槐园中央那颗百年的老槐树,槐树的叶子落了一地,铺满落叶的路上站着一个人,那人相貌平淡,举止拘谨,瞧见蒋品一回来便转身走了,蒋品一只看见他一个侧脸。&ldo;是住在西边的古叔叔。&rdo;蒋品一压低声音道,&ldo;他没念过书,不会说话,耳朵也听不见,平时很少出门,他刚才在看你吗?&rdo;傅煜书看向她道:&ldo;如果他刚才是在看着我的话,我会不会倒霉。&rdo;他问得像在开玩笑,也的确是为了缓和气氛,但蒋品一却仔细思考了一下,回答说:&ldo;大概会倒霉的是我。&rdo;傅煜书微微蹙眉,像在考虑什么,蒋品一补充道:&ldo;如果你再不进去,那我会倒霉的几率就更大了。&rdo;傅煜书勾唇一笑,走在前面开了门,将蒋品一迎了进去。进去之前,她照例观察了一下四周,确认没什么异常后才踏进去。傅煜书家的厨房在二楼,斜对面是书房,书房隔壁是卧室,卧室隔壁是洗手间,上一次蒋品一来这里时,这里被人毁坏的面目全非,但现在已经全部恢复原貌。古旧的家具带着独特的时代气息,傅煜书将一切都整理得很干净,灯也修好了。秋天的夜来得很早,傅煜书随手打开灯,明亮的室内让人充满安全感。&ldo;在客厅休息一下吧,我去做饭。&rdo;傅煜书随口说完,到厨房放下了蔬菜和米,倒了杯热水给蒋品一。蒋品一坐在二楼不算太大的客厅里,身下的椅子有些冷,傅煜书拿了毛毯和垫子给她,她也不客气,接过来垫好才坐下,把毯子盖在双腿上,握着盛着热水的杯子取暖。&ldo;我没看到你有什么取暖设备,住在这不冷吗?&rdo;她好奇地问。傅煜书摇摇头,声音低沉动听地用特有的方式呼唤他养的猫,黑色的小猫从书房里出来,慵懒地走到墙边的食盆边蹲下,仰头看着他,等他蹲下来给它放上新的猫粮。蒋品一看着傅煜书喂猫,他已经摘掉了帽子,风衣还没来得及脱下,帮猫倒好了猫粮后又给它盛了水,这才拿深蓝色格子的手帕擦擦手说:&ldo;抱歉,让你久等了,我回老家的时候给它准备的猫粮都吃完了,刚才出门才买了新的回来,不早点喂它,呆会它会打扰我们吃饭。&rdo;蒋品一想起之前傅煜书拎的袋子很大,里面除了米和菜还有什么东西看不清楚,原来是猫粮。她不介意地点点头,放下杯子走到墙边,弯腰看着小猫问:&ldo;它叫小熊吗?&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