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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执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摸到一手的汗,皱着眉问:“感觉好点没有?”“啊……?”林行舟抬起头来看他,眼神十分迷茫,好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医院,魏执又为什么会在身边。他艰难地让糊成一团的脑子缓慢运转起来,终于针对对方的问题做出回复:“哈哈……好、好啊。”魏执:“……”这人大概已经离烧傻不远了。鬼王大人并不想跟一个快要变成“傻子”的愚蠢人类计较,耐着性子问:“能站起来吗?”林行舟似乎是想向他证明自己还能苟住,十分顽强地从座位上蹦起来,然而不知是起得太急还是身体太虚,还没等站稳就要摔倒。魏执一把捞住他,没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人,凑近他问:“怎么了?哪里难受?”林行舟捂住额头,蚊子哼哼似的说:“低……血糖。”魏执:“……”鬼王大人算是对“人”这种生物刷新了认知,简直不知道自己该气还是该笑,语气很差地说:“多大的人了,还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昨天逞能的时候你不是挺厉害吗,今天怎么不行了?”林行舟耳边好像有一群苍蝇在飞,对方说什么也听不大清楚,愣头愣脑地问:“啊?”魏执彻底没了脾气,索性放弃跟他交谈,转过身命令道:“上来,我背你。”这回林行舟倒是听明白了,艰难地拿发软的手脚勾住对方,被他一颠托上了背。魏执驮着这条半死不活的鱼去取药,别看这人看上去身量修长,实际上压根儿没有多少分量,穿衣显瘦,脱了衣服也没肉,整个就一行走的骨头架子,魏执几乎觉得某人的肋骨硌得自己背直疼。林行舟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头晕还是头疼,在他背上就又迷糊了过去,中途好像被放下来硬掰开嘴灌了一肚子甜得发腻的“饮料”,而且那甜味十分奇怪,直让他犯恶心。魏执把他送回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林行舟出了一身的汗,浑身衣服都湿透了,魏执不得不“纡尊降贵”帮他擦身体换衣服,林丹阳戳在门口小心翼翼地张望,只感觉此人紧皱的眉头里夹着俩字“不爽”,严肃的面容写着“麻烦”,抿直的嘴唇随时都能打开吐出一个“滚”。她自觉无法在这位大哥周身制造的低气压下苟活,蹑手蹑脚地溜了,实在搞不懂她哥到底是怎么招惹上这么一位活阎王的。林丹阳在替自己老哥默哀的同时,她“大无畏”的老哥已经在“阎王爷”的眼皮底下睡着了,还非常得寸进尺地拽着人家一条胳膊不让人家走——大概是烧还没有完全退掉,依然感觉热,睡梦里也在凭本能寻找凉气,恨不得把自己展成一个薄片,以最大的接触面积贴在魏执身上。魏执额头青筋直跳,可到底是没忍心欺负一个病号,只能由着他折腾,自己靠在床头闭目养神起来。林行舟被强行灌了药和葡萄糖,可能是知道自己不会活活病死了,索性放弃挣扎,准备一觉睡到地老天荒。彻底睡死之前他脑子里还在想——他到底为什么会碰到魏执呢?于是他的大脑十分自作多情地以“魏执”为关键词自由发挥,又进行了一连串的排列组合,让魏执各种稀奇古怪的影像在他梦里肆虐了数个小时,一直到天黑才终于依依不舍地退去。林行舟睁开眼的时候,率先入目的是一个黑乎乎、毛茸茸的猫屁股。黑猫十分不害臊地朝他露着菊花,尾巴在他脸上扫来扫去,惹得他连打了两个喷嚏。天色已经完全黑了,白猫又趴在窗台上等着晒月光,床头灯开着,漏下一点温和的暖光。林行舟浑身发软地陷在被子里,四肢好像已经长在床上,怎么都拔不起来。他艰难地控制住自己的意识,没让它们再次往梦中自由落体,吃力地拿胳膊撑住身体,缓缓坐了起来。黑猫朝他“喵”了一声,用脑袋在他身上拱来拱去,林行舟实在懒得管它,捂着额头在床边坐了好一会儿,终于攒出一点力气,慢慢摸下了床。他扶着墙一点点往卧室外挪,只感觉浑身虚得好像刚干了什么似的,等他拖着脚步离开房间,经过厨房门口的时候,发现里面居然有人。魏执正站在燃气灶前不知道干嘛,手里拿着一个很是眼熟的汤勺,问说:“需要搅吗?真的要盖盖儿吗?我总感觉一盖上它就会扑出来。”“老大,”有个不知从哪传出来的声音说,“网上说可以把锅盖错开一个缝,或者往锅里滴两滴油。”“滴油?”魏执显然不太理解,“这是什么原理?”那个声音又说:“我查查。”“别查了,”魏执似乎并没有什么耐心,“油在哪里?”他正到处找油,一扭头突然发现林行舟在门口站着,不禁一愣:“你醒了?”林行舟满脸惊愕地盯着他瞧,已经生锈的脑子根本反应不过来他家厨房里为什么会出现“魏执”这么个绝不可能存在的物种,一时间忘了回答,只见对方举着勺子就朝自己走过来,拿另一只空着的手覆上他额头:“还烧吗?”林行舟觉得自己可能是烧出了幻觉。他目瞪口呆地见对方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