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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不要说得好像她在交代什么一样。」我一噎,不悦地抗议:「怎么会最担心我?不是还有你家那两个连五岁都不到的小鬼?」 「他们年纪虽小,可是比你乖多了。昨天他们顶多是哭,不像你几乎要把人家医院拆掉。」 他轻哼,朝走近的况寰安点了下头,站起身来理了理西装。 「你也已经满十七岁,少冲动,成熟一点吧。」 「伯父,您要离开了?」况寰安走到我们面前,朝他躬身行了下礼。 「嗯,去上班。昨天谢谢你们家帮忙。」 「没什么……」 这老头转向况寰安的脸马上明显和缓许多,真是教人看了就不爽。 「你带这些来干嘛?」我瞪着他手上的水果,「她根本也没办法吃。」 「那就给你吃啊。」 况寰安坐下来,拿出一颗橘子开始剥皮。「你昨天被打了一针,现在觉得身体怎样?」 「还好……手脚有点酸软而已。」 我像是忽然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回椅子上,呆望着白色天花板。空气中飘散着我讨厌的消毒药水味,和淡淡的柑橘香味。 「我好后悔。」我喃喃说。 况寰安没回话,剥了一片橘子到我嘴边。 我摇了摇头。「吃不下……」 「你该不会没吃早餐吧?不行,至少得把这颗吃掉。」他柔声劝着,硬把东西塞入我两唇之间。 我机械式动着嘴巴,食而无味地嚼着橘子。 「前天她打电话给我,说要来看我打斗牛。我为什么要拒绝呢?而且对她口气超差,很不耐烦……我说晚上生日会就可以 见到面了,结果她忍耐的等了那么久,我还是没出现,她一定很失望……可恶,明明就差那么一点点而已…… 「她干嘛这么笨,被车撞了还硬撑着不去医院,生日会又不是今年才有,只要活得好好的,要办多少年都没问题啊…… 「我好后悔,以前为什么老是对她那么凶?现在才想要好好跟她说话,她也不理我了……混蛋……偏偏要搞成这样,才知 道后悔,有个屁用……」 况寰安一直没出声,静静地听我说,温热的手指不断揩掉我脸上水痕。 「妈的……都是你的橘子太酸了……」 他叹息,拉开我揉着眼睛的手,嘴唇轻轻贴了上来,将我的悲伤通通吮干。 况寰安家离医院近,这几天我晚上睡在他家,其他不用练球的时间,都待在医院。 反正也没心思做其他事情,就算不能进去病房探人,待在外面耗上一整天等消息,也没什么不好。我很快跟护士小姐们一 一混熟,三不五时就打听一下她的情况。 手术后过了几天,她的病情终于比较稳定,从加护病房转回到普通病房。 我待在她床边,开始练习用刀子削梨子、苹果,然后再把剩没多少果肉的水果吃掉。希望等到我削出一颗完美的成品,她 也可以醒来吃到。 不过,她还是一直没有醒来。 日子慢慢滑过去,农历年过了,寒假即将结束,hbl八强赛也准备在高雄开打。 八强赛移师高雄举办是最近三年的事,好让南部球迷也可以到现场看球,枫淮篮球队按照惯例,会提早两天南下练习,以早点适应当地的球场。今年借住的宿舍刚好和协扬是同一间,他们也准备提早两天过去。 球队南下扎营的前一天,我在医院待到了特别晚,然后一路兴奋地骑车飙回况寰安家,飞奔进门。 况家习惯早睡,屋里一片漆黑,我尽量不出声的跑上二楼,况寰安的房间灯还亮着,我门也没敲,直接闯了进去。 况寰安正在床边整理行李,听到声响回头,直起身说:「赵永夜?我还在想你怎么这么晚还没……」 「她醒了!」 我一把扑抱住他,打断了他的话。他一下子没防备,被我撞得往后倒入床铺。 「什么?」 况寰安眨眨眼,随即听懂我在说什么,脸上露出了笑容,回搂住我。 「真的?你妈醒了?恭喜!」 「嗯……其实她也只是睁开眼几分钟,说了两、三句话,然后又没了意识,不过医生说,这是好现象……」 「太好了,刚好在出发的前一天,这样你也可以比较放心的离开台北了。」他笑着轻拍我的背。 「对啊,我跟她说,「喂,你儿子就要到南部去比赛了,好几天不能来,你好歹也醒一醒帮我加一声油吧?不然如果我在那里输了,回来一定第一个骂你!」结果她真的就睁开眼了……」 况寰安「噗」地一笑,轻叹:「你喔……」 他的脸上沾了好几滴从我脸上掉下来的水,他没擦掉,反而很认真地用手来回抹着我的脸。 「你妈说的没错,你真的很爱哭耶。」 「蛤?」我惊讶地瞪大眼。「你什么时候听她这样说了?」 「就你生日那天,我们边做蛋糕边聊天说到的。她说你从小就很爱哭,爱撒娇,偏偏脾气又暴躁,让她很头疼可是又特别放不下……」 「什么?靠!你听她乱讲!我哪有……」 他忽然翻身压住我,用嘴堵住我接下来所有的话。 我一颤,半闭上眼,两手不自觉抓紧了他背上的衣服。 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