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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声道:“今生无缘,苏袖来世,再还云门主的恩情。”坐在车里的云连邀,紧紧握住了拳,冷然开口,“走吧。”目送着马车绝尘而去。铺着残雪的地面上,两行深深的车辙。萧茗显然是听见了那句话,却没有生气,而是从后缓缓跟上,站在苏袖身后道:“我们也走吧。” 山回路转又见君苏袖转过身,呆呆地看着萧茗。她有千百个问题想问对方,有更多的委屈藏在心里,也有伤痛想找他宣泄,更有喜讯要与他分享,但一时之间,尽都涌上心头,反倒是不知如何说起,最后憋红了脸,化作一声痛哭,颇有些惊天动地的气势,投入了萧茗的怀中。“门主,我好想你。”萧茗叹了口气,将苏袖紧紧抱着,时间若静止了一般,凝于此刻。他纵是硬汉如斯,也在苏袖的哭声中,化作绕指柔情。忽然他警觉地看向来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行扯住苏袖的腰带,在她毫无准备中将她负于怀中,运起轻功朝着远处的苍山奔去。苏袖此刻全身心的信任萧茗,她明白,即便是此刻有万千追兵将他二人围住,她亦是不惧。就如同连玉山上,她傲然站在众多武林豪杰面前一般,只要能与眼前人一起,便是千难万险,也如履平地;便是十八层地狱,也甘之如殆。风声贯耳,四周的景物皆在倒退,苏袖靠在萧茗的怀中,哪怕是情况危急,也只觉这么长时间来,是最安心的时候。大约走了一个时辰,确认已经甩开追踪,萧茗才缓缓停下,将苏袖放在一块青石上,自己则坐于一旁歇息。苏袖柔情满怀地看着萧茗,神情近乎于痴迷。纵使伤痛万千,此刻亦是劫后余生的欣喜。忽然她啊了一声,拔身而起,朝着一旁的河道走去。她急急匆匆地站在水边,就着水面梳洗起来,被关了好几日,又与一些蛇虫共处一屋,自己肯定臭死了。萧茗本就不太多话,上一回苏阳城相见,已经是他最大极限的温柔。静静地看着水旁整理仪容的女子,他大马金刀地起身,走了过去。自从收到来信,他不顾其他人的阻挠,定要来树林中等候,原本是抱着若是骗局便两败俱伤的想法,却哪里知道,真的将她给带了回来,心中自然欣慰很多。苏袖终于将脸收拾干净,刚刚站起,就撞在萧茗的胸膛之上,她抚了抚有些疼的鼻尖,轻声问:“门主我们这是要回逍遥峰上吗?”萧茗嗯了一声,忽然眸中射出些复杂的情绪,让苏袖一时呆愣住。是她让门主难办了?为什么他会有这等眼神?苏袖从来是一念即到之人,顿时醒悟了过来,一头冷水从上浇到了下。她终是忘记……自己离开这些日子,便有谁陪着他多长时间。她收回了手,硬生生地分出一些距离,苦笑着说:“原本有件喜事儿要与你说,现在想来,还是莫要说的好。我不回逍遥峰了,门主自便。”萧茗上前抓住她的手腕,让这娇弱的女子与自己面对面,看着她为自己落下的那些清泪,伸手轻轻拭去。苏袖愈加难过,自己这一辈子到底是为了什么。是自己太贪心吗?凤以林绝情,云连邀无情,萧茗寡情。这一生,简直失败透顶。她死死咬着唇,不抬头看萧茗的眼睛,轻轻推了一把他的身子,“我知道你又在施舍你的同情与我,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爱你也是我的选择,承担这样的结局,我愿意。”见萧茗没有动作,她明知道此刻不应太过悲痛,会伤到肚中的孩子。可是她十年的付出,都不及那个女子一月的陪伴。这叫她如何不痛苦。“我不能回去,不能回去毁了你的幸福。”苏袖喃喃着,后退了几步,却终于还是被萧茗扯住衣袖,带进了怀中。她的发髻上,始终戴着萧茗送的那根红珊瑚玉簪。暖阳之下,熠熠生辉。萧茗低声道:“我只是因为不能忘记养父的嘱托,并非负你。”他的手置于苏袖的发间,轻轻地抚摸着,“自从有了你,萧茗的心境再不像以前那般一潭死水,与旧人更不能做到不管不顾。是我的错。”苏袖痛苦地捶打着他的心口,仿佛要将那颗心生生撬出,看看到底上面写着谁的名字。她哀声道:“江山之大,苏袖也只有萧茗一人。”她不想没有他,不能没有他。她做不到马上转身就走,做不到让自己的孩子没有父亲。好恨。就像是云连邀险些在心口点上一粒朱砂,绯夕烟始终是她与萧茗之间无法跨过的阻碍。苏袖恋恋不舍地强自脱离萧茗的怀抱,转身看向悠悠长河,那刺骨清寒迎风而起,扑面而来,也让她清醒了几分。是呢,即便是恨又如何?她争取过,得到过,也体会过,应该也已足够。明知贪心不可为,却定要为之。总归不是她苏袖的本性。也知晓依着萧茗的个性,原本什么都不用与她说,而解释那么多,更是明确地告诉了她,他在孝与爱上,还是选择了忠于孝道。一缕长风拂起轻衣,苏袖垂首道:“在马车上,我与云连邀说,逍遥峰的日日夜夜是我心之归处,其实他不知晓,只有门主你,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