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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她笑了，也很高兴：&ldo;等你赚钱了，一并还我---，我都跟你记着，好不好？&rdo;她想这下糟糕了，如果老二老三两个联合起来治好了我妈妈的病，难道我能把自己嫁给他们两个？她只好又把自己那套自嘲端出来：别人说了要你以身相许了？你这样的出身，别人要不要你这个报答还是一个大大的问号。人说&ldo;好了疮疤忘了痛&rdo;，这话一点不假。静秋担了一段时间的心，发现没事，胆子又大起来，又敢跟老三说几句话了。刚好大妈大爹回大妈娘家去几天，大嫂去严家河会丈夫，把欢欢也带去了，白天家里除了静秋，再没别人。老三下了班，就早早跑过来帮忙做饭，自己也不在食堂吃，到这边来吃。他跟静秋两个，一个烧火，一个炒菜，配合得还挺默契。老三会做油盐锅巴，他煮了饭，先把饭用个盆盛出来，留下锅巴在锅里，洒上盐，抹上油，用文火炕一会儿，铲起来就是又香又脆的锅巴。静秋爱不释口，晚饭干脆就不吃饭，只吃锅巴，吃得其他人莫名其妙：放着白白的饭不吃，去吃锅巴，城里人真怪啊。长芬见大妈不在家，也把自己谈的男朋友带回家来吃饭。静秋听大妈说过，说那男的&ldo;光长了一张脸&rdo;，不踏实，不在村里好好务农，总想跑外面做小生意，大妈大爹都不喜欢他，不让长芬跟他来往。长芬平时都是偷偷跑出去跟他约会的，现在爹妈不在家了，长芬就大摇大摆地把那张&ldo;脸&rdo;带回来了。静秋觉得那张&ldo;脸&rdo;还不错，人高高大大的，说话也像见过世面的，对长芬也挺好的。&ldo;脸&rdo;还带给静秋几根花花的橡皮筋扎辫子，说他就是走村串户卖这些玩意的。长芬把手上的一块表给静秋看，得意地问：&ldo;好不好看？他给我买的，一百二十块钱呢。&rdo;静秋吓一跳，一百二十块钱！差不多是她妈妈三个月的工资了。长芬戴了表，菜也不肯洗了，碗也不肯洗了，说怕把水搞到表里去了。吃饭的时候，老三总给静秋夹菜，&ldo;脸&rdo;就给长芬夹菜，只有长林一个人掉了单。长林总是盛一碗饭，夹些菜，就不见了。吃完了，碗一丢，就不知去向，到了睡觉的时候才回来。晚上的时候，长芬跟&ldo;脸&rdo;关在隔壁她自己房里，也不知道在干什么。长芬长芳的屋只隔一扇一人多高的墙，顶上是通的，一点不隔音。静秋在自己房间写东西，总是听见长芬唧唧地笑，像有人在胳肢她一样。老三就大大方方地坐在静秋房间，帮她写村史。有时她织毛衣，他就坐在对面，拿着线团，帮她放线。但他放着放着就走神了，只盯着她看，忘了放线，她只好在毛线的另一端扯扯，提醒他。他像是被她扯醒了一样，回过神来，赶快抱个歉，放出长长的线，让她织。静秋小声问：&ldo;你那天不是争嘴，说要我给你也织一件毛衣的吗？怎么没见你买毛线来？&rdo;他笑了笑：&ldo;线买了----不敢拿过来----&rdo;她想他大概见她这几天手里有活，不好再给她添麻烦，她心里有点感动。她的毛病就是感动不得，一感动就乱许诺。她豪慡地说：&ldo;你把线拿过来吧，等我织完了这件，就织你的。&rdo;第二天，他把毛线拿过来了，装在一个大包里，看上去不少。静秋从包里拿出毛线，见是红色的，不是朱红，不是玫瑰红，也不是粉红，是像&ldo;映山红&rdo;花一样的颜色。在红色中，她最喜欢这一种红，她就叫它&ldo;映山红&rdo;。但男的还很少有人穿这种颜色的毛衣，她吃惊地问：&ldo;你---穿这种颜色？&rdo;&ldo;山上那棵山楂树开的花就是这个颜色。你不是说想看那树开花的吗？&rdo;她笑他：&ldo;我想看那棵树开花，你就穿了红色的毛衣，让我把你当山楂树？&rdo;他不回答，只望着她棉衣领那里露出来的毛衣领。她有点明白了，他一定是为她买的，所以是红色的。果然，她听他说：&ldo;说了你不要生气----，是----给你买的---。&rdo;她刚好就很生气，心想他一定是那天走山路的时候，偷偷看过她毛衣的真实面目了。不然他怎么会想起买毛线给她？那天在山上走得很热，他早就脱了外衣，只穿了件毛衣，但她一直捂着件棉衣不肯脱。他问：&ldo;你热不热？热就把棉衣脱了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