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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二人无异议,徽妍便宽了心。过了两日,王缪和王恒向戚氏告辞的时候,徽妍撒谎说,她要去一趟大鸿胪府,也要跟着一道回长安。&ldo;大鸿胪府?&rdo;戚氏不解,&ldo;你不是不做女史了么?&rdo;&ldo;我上回去长安,大鸿胪府的人说,我等从匈奴带回来的文书不知如何归整,请我去理一理。&rdo;徽妍面不红心不跳,觉得自己又找到了小时候为了溜出府玩,向家人撒谎的感觉。不过戚氏也并没有比从前更好骗,皱皱眉,&ldo;是么?&rdo;徽妍求助地瞥向王璟。王璟一愣,片刻,轻咳一声。&ldo;母亲。&rdo;他说,&ldo;有始总有终,让徽妍去吧。&rdo;他讹人到底不在行,一边说着,一边低头饮水掩饰尴尬。但毕竟是一家之主,他开口,戚氏便也不多说了。&ldo;如此,便去吧。&rdo;戚氏道,&ldo;快去快回。&rdo;王萦在旁边听得一喜,道,&ldo;我也……&rdo;&ldo;你不许去。&rdo;戚氏瞪她一眼,&ldo;他们都走了,你要留下来陪着母亲!&rdo;王萦委屈,脸鼓鼓的。天气渐热,徽妍出门的时候,除了一件厚些的锦袍,别的都是薄衣。在此之前,她还特地带着曹谦去了一趟陕邑。徽妍在家中需要帮手,看来看去,也就曹谦最可靠,能写会算。有他在弘农帮着,徽妍便不必自己在两地跑,耽误许多功夫。那位买素縑的店主人叫梁平,徽妍与他交易两回,已经十分熟稔。见到徽妍来,梁平很是热情。徽妍向他问了素縑的时价,又问了一些弘农出产的纱、罗等价格,再打听一番存量,心中有了底。到达长安之后,王恒径自回了皇宫,徽妍则跟着王缪回府。才到府中,她立刻让家人去找李绩。第二日,在徽妍第一次请他喝酒的那间酒肆,二人见了面。一个多月不见,李绩的胡子长出来许多,却穿了一身新的夏衣,看上去颇有精神。&ldo;今日的酒,我请。&rdo;他才进来,就豪慡地说。徽妍讶然,笑起来,&ldo;李君此番似是赚了不少。&rdo;&ldo;少不少,够养活家人罢了。&rdo;李绩道,拿起酒壶,给徽妍的酒盏中倒了一点点,给自己的酒盏倒满。徽妍看着,忽然想起自己上回请他和那个叫吾都的鄯善人来这里,自己给自己盛的酒,也是这么多。此人心思,倒是有几分细致。他这般款待,二人相处的气氛也比从前和气了许多。&ldo;李君家人,都在蒲类么?&rdo;徽妍问。&ldo;正是。&rdo;李绩问,&ldo;女君去过?&rdo;&ldo;不曾。&rdo;徽妍道,&ldo;不过在匈奴王庭之时,见过些出身蒲类的军士。&rdo;李绩笑了笑:&ldo;我等这般小国,匈奴人来了,便加入匈奴人,乌孙人来了,便加入乌孙人,各国都有,不奇怪。&rdo;&ldo;哦?&rdo;徽妍亦笑,&ldo;可李君却来了汉地。&rdo;&ldo;跟着他们打仗甚无趣。&rdo;李绩不屑地一摆手,&ldo;打打杀杀,死了都不知是为谁。我父亲是个汉人,他说长安多珍宝,若贩运至西域,能让全家人都衣食无愁。我与几个友人一商议,觉得可做,便来了。&rdo;徽妍颔首:&ldo;如此。&rdo;&ldo;女君呢?&rdo;李绩将一包自己带来的胡桃摆在案上,一只一只捏开,却将眼睛瞅着她,&ldo;女君出身不凡,为何经商?&rdo;&ldo;我与李君一样。&rdo;徽妍笑了笑,不客气地将一块胡桃ròu从碎壳里挑出来,放入口中,&ldo;也是为了让全家衣食不愁。&rdo;二人在酒肆中商谈了一个多时辰。李绩说了此番去西域贩货的经过,出乎他意料,所有货物中,卖得最好的竟是徽妍的素縑。&ldo;素 縑去年价低,赚不多,故而今年甚少人贩素縑。我等才到姑墨,素縑便已经卖光,且价钱是去年两倍!我按女君之意,并未比别人卖贵,也收益颇丰。&rdo;李绩谈到此 事,十分兴奋,&ldo;我想此番将素縑进多些,一百匹,成本不必女君全出,五五分账。利钱便少些,每匹给女君一千二百钱,一百匹便是十万二千钱,双方立契,还时 付清,如何?&rdo;徽妍听得这话,有些诧异。这一趟回来,李绩竟真是豪慡了许多。本钱五五分账,就是说,她只需要每匹花一半的成本,得到的利钱却能比原来更多,听着倒是好事。&ldo;本钱如何分,可从长计议。&rdo;徽妍笑笑,看着他,&ldo;李君,我那三匹骆驼,不知如何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