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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他当然不能由着那屋的人在这个当口把我整死。” 红叶手上一抖,道:“太后——”忙又压低了声音,道,“那本经书上有东西?” 我说:“你管呢。” 有没有还真不要紧,反正我这回会防备足了。关键只看苏恒心里怎么想。 我逗弄着架上鹦鹉,道:“陈午那边你不要疏忽了。” 红叶默默的点头应了。 半夜里我身上又发起热来,终究还是把苏恒折腾回了椒房殿。迷迷糊糊的望见他满眼血丝守在我床前,我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这么费尽心力。我不由就想,若不是经世一遭,知道那结局,只怕我到现在也还认定,他心中爱的确实是我。 怎么可以演的这么像。 太后久久不痊愈,病情反反复复,太医令那边终于不堪重负。 苏恒询问太后病情的时候,便有人含蓄的提点苏恒:长安地气干燥,这个时节又冷暖不定,原本就不适合将养,最好能从西山引温泉到长信殿。温泉是百灵药,给太后滋养一下肺气,大约就能好了。 我和陈美人一道从长信殿回的时候,她就跟我说:“陛下确实是个孝子。” 我依旧只是笑道:“可不是吗?” 凿山引泉并不是个小工程。北边正闹饥荒,西南又将有战事,这个时候劳民伤财,只为了给太后泡温泉,便是孝子只怕也为难了。 何况谁不知道,太后分明就是在置气装病,拿捏我和苏恒。 陈美人又道:“不过,这个时候开凿温泉,只怕有诸多不便吧?” 当然有诸多不便,若要温泉,汤泉宫有现成的,但是谁敢劝说苏恒将太后移到汤泉宫去?便只能含蓄的暗示,说出凿山引泉这种笨主意。 不过苏恒显然也不愿意沾上武姜郑庄的是非,所以才会装傻,将事拿到朝堂上去说。 我说:“这就是皇上和大司空要操心的事了,给太后的孝敬,咱们也不好劝。” 陈美人便点了点头,又笑道:“只怕大司空真得为难一回了。不过……家兄常说,有大司农在,不管仗打到哪里去,都不必担忧钱粮。凿池子还能比打仗更难些?定然能解决的。” 许文本已经多日不上朝,何况朝中主管钱粮营建之事的,本来也是哥哥。为难的肯定是他。我不说话只是为了避嫌。 我所担心的,只是苏恒想要给太后造池子,哥哥便贤良恭顺的给苏恒出钱。 ——他从来都没有驳过苏恒的想法。不管苏恒怎么异想天开,多少人劝他说行不通,哥哥都只站在苏恒一边,用各种匪夷所思的法子帮他把难题化解了,任他毫无后顾之忧的往前去。苏恒也从来都没有疑过哥哥。 他与哥哥君臣相得,这已不待后世评说。 不过,苏恒过去也没做过蠢事就是了。 我说:“但愿吧。太后病早些好,咱们也早些放心。” 不过我还是多虑了,哥哥并没有盲从,也没有犯糊涂。 这一回他在朝堂上将近些年的用度与进账一一向苏恒禀明了,而后一本正经的表示,太后的病当然得治,温泉也得挖,他能调转出十万钱来帮太后凿池子。 少府寺卿莫畅因为太后的事被罚了俸,少府治下太医院至今还人仰马翻。莫畅生怕再获罪,便一言不发。 朝中谁不是人精?自然都不会出让太后移驾汤泉宫的主意。便只附议哥哥。 最后还是房瑄帮苏恒解的围。他是咬紧了牙,要跟哥哥作对到底。说如今天下未定,不该大兴土木,劳民伤财。哥哥身为大司农,不但不劝说皇上戒奢尚简,反而逢迎圣意,实在该杀。 但凡打过仗的人,都知道十万钱能做多少事。一石粟米大约要一百五十钱,十万钱只能买不到七百石粟米。而顾长卿一挂菩萨图的润笔,便要两百石米。 不过房瑄这种纯粹的读书人,想必是不言阿堵物的。自然听不出哥哥的言下之意。 哥哥便冷冰冰的反驳,问道,难道太后的病就不治了?房瑄是要陷皇上于不孝吗? 房瑄一时冲动,便说,汤泉宫有现成温泉,略加修葺便可,何必再凿山引泉? 哥哥便不说话了——想说而不能说的话,已经有人代劳了,也确实没必要再开口。反正被弹劾一次,对哥哥而言不痛不痒。 这个房瑄确实是个妙人,本来我还想着,若僵持下来,便只能安排人出头,看来也不必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份…… 移宫房瑄的话出了口,便再收不回去。 苏恒有了台阶,便也名正言顺的提出来,让太后去汤泉宫疗养。 这个时候我也不好去太后跟前露脸,一来怕人说我幸灾乐祸,二来也怕人说太后移宫是我挑拨离间,三来也不想让太后拿我撒气。 何况,这件事我但凡露了行迹,不管好心还是坏心,日后便都是个话柄。因此干脆也称病不出,就在椒房殿里窝着。 反正我如今有孕在身,前几日又不明不白病了一场,娇气些也没人说什么。 太后自然不会无所作为,干等着搬去汤泉宫。 这天午后,北宫门那边便传来消息,说是太后召楚平与邓博入宫。 楚平与邓博和苏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