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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恒道:“儿子听凭母后做主。” 太后便叹道:“碧君也等了你这么些年。” 苏恒悚然而惊,霎时清醒过来,道:“母后要儿臣填充后宫?” 太后愣了愣,接话道:“哪家皇帝像你似的,就守着皇后一个人?这种事,就是放在普通人家,正房也要担个‘不贤’的罪名。” 苏恒道:“那便挑拣挑拣,先选十个人吧。” 太后被堵了一下,好半晌才道:“自然是……要多选几个的。” 苏恒一次抬了十个人进未央宫,然而纳妃半个月,却一直独宿着。 沈含章眼看就要临盆。他想,至少在这个时候,他不能做出背叛她的事。 再一次听到太后驾临椒房殿的消息,苏恒刚下早朝。 他赶过去的时候,看见沈含章满身的血,眼前便有些发晕。 他说:“母亲若要儿子死,只要一句话,儿子立时便自行了断,不敢有半句分辨。母亲不必这么大费周折。” 太后震惊的望着他,他上前将沈含章抱到床上去。然而沈含章仿佛死去一般,目光空洞,没有半分抗拒。他小心的摸着她的脸,确认了血不是她自己的,才略略能回过神。 他轻声叫道:“可贞。” 沈含章目光颤了颤,片刻后,漠然的闭上眼睛,翻身背对着苏恒。 苏恒脑子里响了一阵雷,声音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你对她说了什么?”他几次开口,却都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为了妻子和母亲反目成仇,他尚没有这样的家教。 最后只是把手覆在沈含章的胳膊上,俯身低声道:“好好休息,朕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那天夜里,沈含章临盆。 她生得艰难,产房里传话,问留大人还是留孩子。太后张嘴就喊:“留孩……”苏恒却已经闯了进去。 里面瞬间只剩沈含章一个人虚弱的呻吟。 大人孩子有一个出了意外,你们就都陪葬吧。”苏恒说,“你们不妨试试,是你们主子厉害,还是朕歹毒。” 太后向后退了两步,一时没站稳,倒在了椅子上。 刘碧君跟着进去,听了这话,不觉黯然。 苏恒头也不回,只道:“送太后回长信殿。”他握了沈含章僵掉的手指,任她把指甲掐进他的手心里,对刘碧君道,“——你也不必再回来了。” 吃亏不过,如今我被禁足在椒房殿里,又有太后把着北宫门,与外间消息不通,就是想折腾也折腾不出什么花样来。 自然,目下这种风吹便倒的体质,也由不得我折腾。 午饭过后,清扬把韶儿抱来我屋里。 小团子两只眼睛肿的跟桃子似的,清扬把他放到我床上,他就着往我腿上一趴,把脸埋进被子里就再不肯动。 我伸手抱他,结果他扣着我的腿不肯松手,后来干脆连腿一并缠上来。 我哭笑不得,便吓他道:“再不松手,就挠你痒痒了?” 他一面缠着我的腿,一面试图夹紧胳膊,终于还是不能两全,便闷着声,虚张声势道:“才,才不怕。” 我便戳他的腋下,结果他“哇”的便大哭起来,反而把我吓了一跳。 他哭出来了,便松了我的腿,往我怀里撞。被子暄软,他动作便不是那么顺畅,好不容易爬到我身上了,便大哭着开始诉苦,“韶儿来见娘亲,父皇不让见;韶儿非要见,他非不让见……” 清扬忙递上手绢来,我便给他擦着眼泪,笑道:“别哭了。再哭娘亲可就不喜欢了。” ——昨日我那种情形,确实是不该让他见的。 他一下子噎了声,咬着嘴唇,眼睛里泪水滚来滚去,片刻后就开始打泪嗝。 我不由就有些头痛,“可以再哭一小下。” 他摇头,泪水糊了一脸,却不肯再出声。清扬又拧了条湿毛巾给我,我给他擦了脸。他面皮白嫩,只轻轻一蹭便泛起红色来,配上那双桃子似的眼睛,看得我心里难受。我亲了亲他的额头,道:“不想哭了,那就笑一下。” 他一抿嘴,眼泪便又豆子似的落下来,却终于不打嗝了。我戳了戳他的腋下,片刻之后,他便咯咯的笑起来,蹭到我怀里,还带着哭后的鼻音,软糯糯道:“娘亲,韶儿想你了。” ——这脸变的。 我揉了揉他的头发,笑道,“娘亲也想你。” 他抿着嘴低头笑,又偷偷抬头看我,说:“父皇也想娘亲了。” 我含糊道:“嗯。” 他便有些着急,又说:“韶儿真的听父皇说了。” 他努力把眼睛睁大了,亮晶晶、黑漆漆,卖力的很。却让我越发酸楚起来。 他甚至能觉出我不喜欢秋娘来,我与苏恒之间是怎样的情形,自然也瞒不过他。他平日里不说,心里却未必不会难受。他才这么小,便要小心翼翼的周旋在我和苏恒之间。抓住一点苗头,便使尽十分力气。 ……这些明明都不该是他遭受的。 我捧了他的脸,柔声道:“娘亲也想你父皇了。” 他便松了肩膀,又笑起来,转身向着清扬一展手臂,说:“韶儿这就去告诉父皇。” 我赶紧从后面圈了他的腰,把他拖回来,无奈道:“娘亲自己告诉他。” 他回过头,黑漆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