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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呆看着他，看着他用手掩着脸，良久，眼角慢慢有一颗晶莹的水珠流下，突然明白：&ldo;无忌，你，你不肯重生，是不是因为，因为‐&rdo;不想忘记我？&ldo;什么也不因为！&rdo;无忌声音里有浓重的哭音，&ldo;你别管了，走吧，跟晓白去好好过吧。天城不适合你，你保重就好了。&rdo;&ldo;无忌！&rdo;我紧抱住他，&ldo;你怎么这么傻呢。脸上留几道伤疤有什么了不起，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你有什么事我也会伤心的……&rdo;无忌身体颤抖，头一次在我面前露出软弱的样子：&ldo;你会伤心吗？你不恨我吗？我不去火谷，重生就要忘记你，我宁可带着记忆去死！&rdo;&ldo;不行！&rdo;我不自觉地用力，简直想把他揉进身体里，&ldo;我不让！我要你活着，记不记得我都不要紧，可是你得活着！&rdo;&ldo;我不要！&rdo;无忌终于哭了，&ldo;我不要！我不要忘记你！&rdo;&ldo;无忌‐&rdo;我不停地吻他，&ldo;我也不要。可是你要是死了就是魂飞魄散，那时候你也记不得我了，不是吗？你去火谷吧，我会在谷口等你重生，让你出来&ldo;无忌睡了？&rdo;凤墨羽和李悦站在门外，见我出来，凤墨羽眉头紧锁地问。无力地点点头，料想他们在门外也都听到了：&ldo;怎么办？能不能，能不能想个办法把他送进火谷去？&rdo;凤墨羽狠狠瞪我一眼：&ldo;你把火谷当成什么地方！你当涅槃是那么容易的事吗？真要是那样我找你做什么，干脆把无忌打晕了扔进去算了！&rdo;我被他瞪得心虚地低下头，凤墨羽大约是闷了好几天的气，还不肯放过我：&ldo;涅槃是在火中重生，在被火焰炼化躯体的同时重铸灵魂，那种痛苦，若无强烈的求生意志如何抵受得住？若是无法抗拒痛苦守住魂魄，便会被活活烧死，连魂魄也会化为飞灰！凤族人口一直并不繁盛便是因此。本以为无忌天赋甚高可以为凤族‐没想到……&rdo;&ldo;墨羽，&rdo;李悦低声劝阻，&ldo;这也不是水生的错。&rdo;凤墨羽冷笑一声：&ldo;不是么？无忌若不是为了他，怎会提前成年致灵力大损？不是为了他，怎会大量失血油尽灯枯？不是为了他，又怎会如此意志消沉一心求死？&rdo;他闭了闭眼睛，强压下了激动的情绪，&ldo;罢了。你走吧。&rdo;我吃了一惊：&ldo;什么？可是无忌……&rdo;&ldo;不必你再管了。四神毁弃，新纪始立，这或者便是四大神族的命运。&rdo;&ldo;你，你也知道？&rdo;我真是大大吓了一跳，&ldo;可是穷神并没有得逞，这预言并没成真……&rdo;凤墨羽苦涩地笑了笑：&ldo;四大神族毕竟存在了数十万年，即使要倒塌也非一日。其实类似的预言早在六千年前已由当时龟族大祭司归梓卜出，时至今日征兆已显：银海被屠，龙族几乎全数覆灭；林瞳困于炼所，可能终身无法脱困；神殿毁而圣物灭，龟族已无可依托；凤族‐&rdo;&ldo;凤族还在啊，还有你‐&rdo;我急切地说。凤墨羽缓缓摇了摇头：&ldo;火谷严苛，凤凰号称不死之鸟，其实能够涅槃重生者只是少数，何况四神族同气连枝，不可分割。麟、龟、龙式微，凤族一支亦难以独撑大局……召集三殿无主，四神族中能独当一面的子弟少之又少，天界人心惶惶，只怕颠覆只在转瞬之间！&rdo;&ldo;三殿无主？碧灵殿，是‐可是银光殿有龙广，炽香殿有你‐&rdo;&ldo;龙广猝遭族灭，伤痛过甚，难以主事。至于我，当年弃位便已抢劫入主炽香殿的资格，召集只是暂行代理之职，只怕时日久了亦难服众。&rdo;我不禁脱口而出：&ldo;这是什么规矩？你是最有能力的，他们为什么不服？&rdo;凤墨羽淡淡一笑：&ldo;你不明白……&rdo;我是不明白，难道他们宁可炽香殿无主？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候，有什么比眼前的情势更重要？&ldo;我去试试。&rdo;轻轻细细的声音从我怀里传出来。是晓白。凤凰城的神光与天城不同，而晓白虽失了定魂珠，终究是在碧湖水中沐炼过的，虽然不能现身，却也不致在锦囊中动也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