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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还真巧,苏远远前脚一走,聂夙后脚就踏入了将军楼。聂夙脸上还贴着纱布,小三使的是能分金断玉的上古名剑鱼肠,他要有心,当场把聂夙整个下巴切下来都不成问题。聂夙带着和以前一样的笑容,信步走至小三身边,摊开的玉骨扇上画着十二美人图,轻轻搧着,颇有君子之风。但这个人就是个假的,他那张还能看的皮相底下,住着个小人。小三看聂夙,道:「笑得这么开心,脸皮扯得很用力吧,伤口不痛吗?不痛要不要爷拿盐给你渍渍,三爷出手,保证你绝对可以痛不欲生。」聂夙的笑容差点垮掉,但大堂人来人往,他还是得维持将军楼总管应有的气度。聂夙还没开口,就双掌抱拳,给小三做了个长揖,而后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底下,带着懊悔的笑容,对小三说道:「聂某知道了前因后果,这回的确是家母错了。她不该听信坊间传言,误会三爷与孙小姐的关系,三爷之于孙小姐,传道、授业、解惑,那是真正的师与徒。天地君亲师,三爷光明磊落,又怎会做出那等背德逆伦的无耻之事呢!」小三心想,这人就是贱。先说他绝对不会与苏远远怎样,可要真的怎样了,聂夙师徒这顶帽子扣上来,绝对叫他走到哪就被人唾弃到哪。聂夙又说了:「那日之事还请三爷别与家母计较,先父过世已久,自幼便是家母独自一人含辛茹苦将聂某养大。因为远远已许给聂某,家母早将她当女儿看待,正应如此才会在一时情急之下失了分寸,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至于家母断腕之伤,三爷也无须介怀,家母自知理亏,绝对不敢怪罪三爷一丝一毫。」小三心里想,好啊,要演大家都来演,不然显得三爷不合群了。小三身子往椅背一靠,神色从容淡定地说:「你娘就是守寡太久,家里没个人可以讲话,才会跑到外头听那些三姑六婆乱讲话。照理说你爹虽然死很久了,但她没改嫁,也还算是人家的老婆。她说过什么三从四德的,女人嫁了人就得乖乖待在家里相夫教子,一辈子不能出门。你回去也跟她说说,让她别出来抛头露面的,都多大年纪了,一整个不知检点。」不知道是谁「噗」地一声笑出来。聂家那主母的性格是谁都知道的,聂家从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只因精于玉雕又出了几个巧木工匠才得了些名气,可聂家主母却以为住在京城,又与苏家订了亲,便目中无人,自以为能和一干名流权贵身分相等了。殊不知人家只是看在苏家面子上,不与妇人计较罢。小三的一段话让聂夙的道歉顿时成了笑话,但聂夙只得咬牙将这份耻辱吞下。因为武临带来苏谨华的话,苏三于苏远远有用,暂时不杀。小三没说够,闲适地看着聂夙又道:「你说远远许给了你,所以你娘拿她当女儿看,就能骂人骂到不留余地?我要是远远他爹,女儿还没过门便叫人欺负,这门亲事就不许了,直接撤。」「远远与我互相意爱,楼主绝不会拆散鸳鸯。」聂夙恨得牙痒痒的,但仍得笑着应答。小三说道:「拆人姻缘遭雷劈,这我比你清楚。我说我若是他爹定不让她嫁你,可没说不让她与你一起。为了女儿好,为了女儿喜欢你,他大可把你嫁给苏远远。噢,你懂这个『嫁』的意思吗?就是让你入赘苏家。这么一来他爹不用担心苏远远有个会欺负她的恶婆婆,还能让她和心爱的人成双成对,这真是说多完美就有多完美,聂总管,你说是不是?」「噗」又有看戏的客倌忍不住了。「聂家只剩聂某一只独苗,尚得传继香火,怎可入赘!」聂夙的声音绷得死紧,已无之前的温和笑意。小三顿时冷脸往桌上一拍,道:「苏家也只苏远远一个女儿,只因她先钟情于你,你就拿乔,许你聂家承继香烟,不许聂家有人吗?」旁边的人窃窃私语。「这家伙说的有道理耶……」聂夙咬牙道:「聂某将来会让远远多生几个孩子,再从中挑一男孩送回苏家,继承苏家姓氏。」小三再拍桌,怒道:「多生几个?若她生的全是女儿,你要她一直生,直到生出男的为止吗?聂夙,你当我三爷的妹子是什么?是猪啊!」「妹子?不是师徒吗?什么时候结拜的?」众看倌喝茶聊天兼议论纷纷。「三爷,聂某不是来跟你吵架的。」聂夙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维持笑容。「聂某是真心诚意前来道歉,还望三爷大人不计小人过,能看在聂某平素敬你几分的分上,给聂某个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