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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副将新近办案谨慎。数天前,朝廷里有同他过不去的人在原大帅当今万岁的面前参了他一本。说他鱼肉百姓草菅人命,欲将这一方的权力从他手里夺了。军帅给赵副将献了一计,让他这此日子暂时先以安民为主,免得落人把柄。也因为如此,抓窦天瞩这回,赵副将经过印证再印证,考虑再考卢方才命人去抓,抓来后还要切实盘查根据。顾小幺待在小账里,心中委实害怕的很。窦天赐缩在他旁边小手仍然紧紧抓住他衣裳。程小六道:「都是你!非把他看成小丫头从河里捞出来,这下好了吧。我,刘先生,宋先生一个都跑不了!」顾小幺早吓的浑身发抖,被程小六一暍斥,忍不住回嘴:「我捞他的时候你不是也当他是小丫头!?还说卖钱要跟我对半分!」程小六梗起脖颈,开口要骂,宋诸葛道:「都先别闹了,赵将军没发话,事情还未可知。」程小六悻悻地闭上嘴,窦天赐抱住顾小幺的胳膊轻轻晃了晃。顾小幺扭头,见窦天赐两颗眼珠子红红地看着自己,觉得自己忽然像个大人物,拍拍窦天赐的头,粗声道:「别哭,这不怪你的。」窦天赐眼里两颗泪珠吧嗒掉下来,将脸在顾小幺胳膊上蹭蹭。程小六阴阳怪气地说:「不怪你--还哭哩,脓包!顾小幺,你不是显摆他会写字么?会写字有屁用。打架部不会,光吃跟哭!嗳,有能耐你去把外头的人都打趴。我要是你,知道有人来逮我,绝对跟他打。打不过我就跑,跑的远远的,谁都抓不到。你会么?」窦天赐贬巴眼看程小六,程小六不看他,转头看帐篷顶,哧了一声。过了近两个时辰,忽然进来一个兵丁向帐口一摆手:「将军百令,你们可以走了!」这次连刘铁嘴与宋诸葛都结巴了,「啥--啥?兵、兵爷,你说啥?」那位兵爷十分的不耐烦:「啰唆什么,叫你们走就走!将军有令,让你们回去罢!」刘铁嘴与宋诸葛面面相觑,宋诸葛反应比较快,立即趴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谢谢将军!谢谢将军!谢谢兵爷!」刘铁嘴也一同趴下磕。报信的兵爷哼了一声,向外一比:「快跟我走!」程小六与顾小幺还张大嘴傻着,刘铁嘴与宋诸葛一手扯过一个,刘铁嘴再拉上抓住顾小幺胳膊瞪着眼的窦天赐,「将军下令,还不快走!」判官手里捡回一条命来。至于赵副将为什么会开恩,当然自有他的理由。当务之急,安民为主。三个裁缝五个玉工将窦天赐的衣裳玉佩细细研究,得出结论。衣裳料子是京城的,但不是宫缎,连官缎都不是,是正宗高升阁的布料。袍子崭新,内衣半新,兜兜是旧的。针脚手工却是一个人,不像临时赶制。玉佩价值不菲,没有暗记与前朝的纹路,但窦字的写法看起来眼熟。赵副将亲自把玉佩举到鼻子尖前仔细又看了一遍:「这个『窦』字,本将军也看着眼熟,只是想不起来哪里见过。」递给军师辨认,那军师一见,大惊失色:「将军,这个窦字属下曾在一处见过。」赵副将问:「哪里?」「中原五省漕帮总寨的大旗上。」赵副将的眼直了,「没错,我说怎么这样眼熟。窦潜,确实是窦潜的窦!这孩子是老窦的儿子?下对啊,我听说老窦那位夫人的肚皮只生丫头,生了六个全是女娃,没听说有儿子。」赵副将少年时与窦帮主有交情,至今仍称他一声老窦。军师摆手让左右退下,低声道:「大帅没听说过么?窦帮主在京城还愉偷纳了位如夫人。」赵副将皱眉:「传言倒听过,不过老窦这人惧内天下人都知道,他那位衡山剑派出身的夫人可是位出名的母老虎。老窦有这个胆?」军师道:「便是没这个胆才偷着纳小,属下前几天从京城赶过来,听一位故人说窦帮主纳小的事情瞒了几年,终于被他那位夫人晓得了。趁窦帮主去滇省处理事务带人将那位如夫人整治了一顿。据说其实不为那位如夫人,乃是为了如夫人给窦帮主生的一个儿子。若这孩子在,正夫人的几个闺女便分不了家产,因此务必除了他。如夫人被窦夫人弄得生不生死不死,但那孩子却不晓得哪里去了。」赵副将皱着眉头掂着玉佩:「你是说,这孩子便是老窦的儿子?」军师不语,赵副将道:「老窦跟我是老交情,若是他儿子,本将军要抱来先替他养着,等他回来再送过去,不能眼睁睁看他绝后。不过方我看那小儿长的清秀标致,没一分像老窦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