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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曼叹了口气转过身,却见惠心师太正站在不远处,凝望着刚被谢况弈踩踏过的屋脊。杜小曼吸吸鼻子:&ldo;要是瓦被踩坏了,我赔。&rdo;惠心师太双手合十:&ldo;阿弥陀佛,施主,贫尼有句话不得不说,缘如佛前明灯,几世累积,才得琉璃盏满,但从明到灭,短或一瞬,长不过一生,当看自己把握。&rdo;杜小曼明白,这句话翻译通俗点,约等于,青春短暂年华易逝,捡个好的就嫁了吧。她点点头:&ldo;对,但如果本来就没缘分,不该牵扯上,就果断不要接触太多。&rdo;惠心师太叹息一声,又念了句佛号,转身走开。杜小曼打水洗了把脸,凉水泼到脸上,脑子也冷静了。她抹干净脸,把全身收拾收拾,将小推车拾掇了一下。方才冲动的时候,她曾想过把车砸了,离开白雀庵,现在她想给自己两巴掌。对,这钱是卖了秦兰璪的东西才有的。对,开始摆摊的时候谢况弈帮忙开了外挂。对,一直还是靠了别人。但人得面对现实。傲气是要本钱的,啥都没有的时候,有什么资格谈骨气。砸了车,还能去干什么?不食周粟饿死的那两位,风骨千古流传,因为人家本来就是名人。杜小曼铁骨铮铮地饿死在街头,不会有人对着尸体赞叹,啊,这个有气节的女子!只会抱怨,又有躺尸的影响市容了,往乱葬岗拖都费劲!将来赚了大钱,拍下银子,n倍还债,那才是赢家!哭哭哭,哭个鬼啊。伤春悲秋,那是有钱人家的小姐才有资格干的事儿。趁着天还亮着,赶紧出去,晚上再赚一票才是正道。杜小曼推着小车重新回去摆摊,卖炊饼的大娘看到她眼直了一下。&ldo;小娘子,回来了?&rdo;杜小曼嗯了一声,摆放桌椅,感觉有无数道视线在自己身上扫射,她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左右摊位的摊主都在各做各的。她从车上搬下小炉子,卖炊饼的大娘过来帮她端锅,试探着问:&ldo;晌午来找你的,是……&rdo;杜小曼笑笑:&ldo;一个熟人。&rdo;大娘叹了口气:&ldo;唉,你一个人,年轻轻的,真是不容易。不过能想着做门营生,也挺好的。&rdo;杜小曼道:&ldo;我刚做买卖,什么都不懂,承您帮衬,以后也请多看顾。&rdo;大娘道:&ldo;嗳,小娘子客气了。做买卖糊口,都不容易,能互相多帮帮就帮帮吧。&rdo;杜小曼笑着点头。大娘正待再说些什么,一个袅娜的身影站到了摊前:&ldo;又出摊了?&rdo;杜小曼一抬头,见是昨天来喝糖水的那个女子笑盈盈地立着,卖炊饼的大娘立刻放下了手里的摊子,回自己的摊上去,暗暗撇了撇嘴。女子含笑道:&ldo;晌午我就想喝你昨儿那个糖水,远远瞧了瞧,你好像改卖别的了,晚上还有么?&rdo;杜小曼赶紧说:&ldo;有,但要等一等。&rdo;女子在摊位上坐下:&ldo;不当紧,反正我也没事,你熬着。&rdo;杜小曼现削了梨子,加枣熬上,飞快奔进旁边的杂货铺,现买了一包红糖加入糖水中。女子抿嘴笑道:&ldo;谢了,真是有心。&rdo;杜小曼道:&ldo;承你多照顾我的生意,这是应该的。&rdo;卖炊饼的大娘与左右摊主听了,都又暗暗撇嘴。中午谢夫人来找杜小曼谈话的那一场,左右摊主都在猜测内幕。谢夫人保养好,看起来和杜小曼是同辈人,美艳华贵与杜小曼的灰头土脸对比着实强烈。于是众人都猜,八九不离十,是哪家的老爷一时猪油糊了眼,明明有美貌的夫人,还摸上了府里的粗使丫头,丫头事后落荒而逃,流落街头,还是被穷追猛打的夫人寻着了。如今,杜小曼对这个女子如此讨好,其他摊主们不得不感叹,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杜小曼对这一切懵然不知,只凭直觉知道,这个女人肯定不是谢少主雇来的,是她靠能力吸引来的客户,得好好对待。这个女子喝糖水的期间,又吸引了不少男人过来,杜小曼轻松入账了十几文,期间竟还有客人来问:&ldo;小娘子,晌午那吃食还做不做了?&rdo;杜小曼顿时被治愈了。这句询问是最好的肯定,胜过一万句称赞。但是,她只有一口锅,熬了糖水,就做不了串串,只能道:&ldo;明天中午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