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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七笑了笑,又自斟自饮了一杯没接话,心道你个小年轻人,爷经历过的&ldo;夜品&rdo;比你听说过的都多。一边笑眯眯地听着贺允行得意忘形地拉着乌溪卖弄。&ldo;巫童快过来瞧,瞧见底下那台子了么?&rdo;乌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楼下大堂中间支起了一个高高的台子,底下摆满了花,乍一看,那台子像是鲜花搭起来的似的,旁边连着小阶梯,那楼梯比寻常的楼梯要窄一些,薄一些,姑娘走上去自有一种轻盈优雅的感觉。台子设得虽高,却刚好是能叫底下大堂和上面雅间的客人都看得清楚,乌溪打量了半晌,才道:&ldo;看那个形状,有点像我们那里祭神用的祭坛。&rdo; 贺允行一愣,他刚才一时忘形,平时里虽然在景七那里也常能见着乌溪,却都是打个招呼,对方就不说话了,难得今儿竟然给了个回应,于是有点话痨倾向的贺小侯爷激动了,顺口问道:&ldo;你们那祭坛是干什么的?&rdo;&ldo;啊?&rdo;乌溪愣了一下,半晌,贺允行已经觉得他不会回答了,才听到乌溪说道,&ldo;祭坛是祭祀伽曦大神的,祭神要用家畜和五毒血。或者祭奠先人……&rdo;贺允行意识到自己问错了问题。乌溪面无表情地接着道:&ldo;祭奠的先人一般都是被仇人杀了的,所以祭坛上要摆仇人的头颅,还要用仇人的血泼在台阶上,踩着上去。&rdo;贺允行面色惨淡。景七却点点头,一本正经地道:&ldo;这倒是不错,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点像。&rdo;乌溪奇怪地问道:&ldo;你知道我们的祭坛什么样么?&rdo;景七摇摇头,心里却想道可不一样么,都是卖肉的地方。当然,碍于南疆人民的信仰,这话还是没说出口的。于是也过来趴在栏杆上,指着角落里几个装满了花的大篮筐告诉他说道:&ldo;瞧见那个了么,一会开始了,便有人送花上来,等会你要是瞧上谁了,就在她登台的时候把花丢在台子上,有专人来收,不过这不是姑娘们互相竞争的意思,&lso;兰堂夜品&rso;主要还是在一个&lso;品&rso;字,图个风雅热闹,以和为贵。若是喜欢,姑娘们都坐在后边,可以写了姑娘的花名递上拜帖,她要是也愿意……&rdo;景七不怀好意地笑起来,一双桃花眼轻轻一扫:&ldo;那就只羡鸳鸯不羡仙了。&rdo;周子舒奇道:&ldo;小王爷真的从未参加过这兰堂会么?怎么知道的这么一清二楚?&rdo;景七轻咳一声:&ldo;这有什么稀奇的,这些个销金的章台楼馆,来回来去不也就是那么几个花样么?我没吃过猪肉,总是见过猪跑的。&rdo;话音刚落,就看见乌溪用一种&ldo;还说你不是那种人&rdo;的目光,颇有些鄙夷地瞅着他,景七摸摸鼻子,于是也坐回去不说话了。等了不多时,大堂里周围一圈的灯便被罩子罩上,调暗了,翡翠楼的李妈妈带着两个小丫鬟,亲自上来给众人请安,吵吵闹闹的男人们安静了下来。不多时,便有小奴担着花,挨个给客人们发下去。怡红快绿的一个个登场,雅音俗乐,各路脂粉各显妩媚。楼上的雅间里客人们还都比较含蓄,只是低声议论着。大堂里却热闹起来,大声叫好品评,有些话说得极粗俗,有些不堪入耳。乌溪看着看着,觉得那些谄媚的歌舞索然无味,他本来不明白景七的话,才打算过来亲自看看的,这时候,才终于知道了&ldo;大庭广众之下叫人品头论足&rdo;是什么意思。他想原来这和他们那里过节的时候,族里的少女们唱歌跳舞、甚至有大胆的像心仪的少年们示爱是不一样的。因为族人们看着她们的目光都是和善的,像父亲、像兄弟、像爱人,尊重她们,被她们带动的一起快乐起来。不像这里。他觉得那些台上千娇百媚的姑娘们也是可怜的,因为别人轻慢她们,她们自己也轻慢自己。这兰堂其实一点也不风雅。气氛渐渐被推向高潮。这时景七靠过来,手里拎着两壶酒,递给他一壶,随随便便地倚在栏杆上,离得近了,乌溪闻到他身上的酒味,想起刚刚余光瞥见这人和周子舒两个酒鬼,你一杯我一杯的没玩没了,看来是有点喝多了。景七瞅着下面台上拨弄着小阮唱着望江南的女孩,忽然也敲着雕花小栏,和着她的琴音低低地唱道:&ldo;莫攀我,攀我心太偏。我是曲江临池柳。这人折折那人攀,恩爱一时间……&rdo;他声音低得如同耳语似的,唱得那词凄凄惨惨的,却莫名地比那女孩儿强压着颤音,唱得什么&ldo;绿如蓝&rdo;&ldo;红胜火&rdo;更合她的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