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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七摇头道:&ldo;我不过身在京城闭门造车地寻思寻思,那西北人越来越多,又住在那蛮夷之地,南下一望便是我大庆种种风物,年年春市,人口越来越多,若是说他们没有异心,鬼都不信。&rdo;可是皇上信。后边这句当然不方便说出来,景七只是心里苦笑了一下,便说道:&ldo;也没什么,我听说瓦格剌族现在还是几个部落的联盟,只要他们不合而为一,还是不成气候的。&rdo;贺允行沉思不语,片刻,叹了口气:&ldo;男儿自当横刀立马,沙场效命,做出一番事业才是,可惜我……唉!&rdo;众人都知道老侯爷贺敬就这么一个独苗,小时候宝贝得恨不得都不愿意叫人看了去,偏他天生孔武有力,能文能武,最不安分的一个人,贺敬因为这宝贝儿子,没少操心。只听赫连翊低声道:&ldo;若是四海太平,百姓和乐,不做那执屠刀业的事业又有何妨?&rdo;贺允行一愣,摇头笑道:&ldo;是,太子殿下说得是,倒显得我狭隘了。&rdo;周子舒却沉吟了一下,问道:&ldo;上书房行走压折子收钱这档子事,大家心照不宣已久,若是一般情形,那太监就算真是胆大包天,也不至于如此,除非……&rdo;他声音骤然压下去,狭长的眼睛在赫连翊脸上一扫:&ldo;除非这人不那么一般。&rdo;赫连翊眉心倏地一拢,心里隐约的猜测清晰起来‐‐这朝中被周子舒道一声&ldo;不一般&rdo;的人着实不多,西北有什么人,他心里有数,什么人和西北有牵连,他心里也有数。仔细一想便怒火上涌,目光一扫周围几个人,又强行压下去了,只淡淡地道:&ldo;孤知道。&rdo;景七笑道:&ldo;多行不义必自毙,如今恐怕魏城一面之词弄不倒那人,太子殿下若不解气,我便再添一把火如何?&rdo;赫连翊抬头,一脸不赞同地望着他。景七只是笑了一下:&ldo;没事,我心里有数,明儿便寻个由头去拜会一下大殿下。&rdo;&ldo;北渊,&rdo;赫连翊正色下来,一双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他说道,&ldo;你好好的,不要搅到这些腌赞事里,真出了篓子我怎么护着你?&rdo;&ldo;放心,我有分寸。&rdo;景七混不在意似的说道,目光却微微垂下直直看着杯中酒,不去看赫连翊。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哭闹叫骂声,景七笑起来,指着外面说道:&ldo;还真来了。&rdo;赫连翊问道:&ldo;外面怎么了?&rdo;雅间关着门,景七却像是长了透视眼似的,笑道:&ldo;没事,蔡公子强抢民女呢。&rdo;陆深一愣:&ldo;哪个蔡公子?&rdo;&ldo;还能是哪个?&rdo;贺允行没好气地道,&ldo;还不是户部尚书蔡建兴的儿子蔡亚章,那小子金玉其表败絮其中,一身酒色之气,想不到还能干出这等不要脸的勾当,我瞧瞧去。&rdo;言罢不等人制止,便抓起一边的佩剑,站了起来。这便是老江湖和不怕虎的初生牛犊之间的差距了,景七瞅着贺允行的背影,恍然间觉得自己老了,就是没有年轻人那么有精神。赫连翊面色有些不善,周子舒和陆深对视一眼,两人也站起来,周子舒道:&ldo;我二人也出去看看,省的允行失了分寸,弄出什么事故来。&rdo;他二人也跟出去了,赫连翊这才按住景七端着酒杯的手,低声问道:&ldo;你捣什么鬼?&rdo;景七同样地低声道:&ldo;对付捣鬼之人,便得以捣鬼之法,这些事太子殿下不要听了,白污了你的耳朵,我也瞧瞧热闹去。&rdo;言罢也要站起身来,却被赫连翊一把按下:&ldo;景北渊,我不喜欢你弄这些事情。&rdo;景七一愣。只听赫连翊道:&ldo;这京城不算大,我活着一日,便能叫你平安一日,怎么着也用不着你劳心费力地算计他们这些事。你有那精力学点好行不行?&rdo; 景七有些怔忡地想,真情和假意的区别,其实有那么大么?这世间本没有那么纯粹那么黑白分明的事,原来不懂,现在却已经习惯了。片刻,他轻笑一下,抽回自己的手,站起身来,极缓极慢地道:&ldo;我天生就是阴险柔佞之辈,太子殿下,该物尽其用才是。&rdo;言罢起身出去了,不管赫连翊在他身后那道倏地黯淡下去的目光。一出门正看见贺允行大战蔡亚章……不,更正一下,是贺允行怒揍蔡亚章,旁边一个穿着翠色衣衫、抱着琴的卖唱姑娘梨花带雨地哭着,正经一个我见犹怜。陆深已经觉得有些不妥,可怜他一届手无缚鸡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