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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七翻了个白眼,心说是听君一席话,便真可自挂东南枝了。赫连沛一脸亲切地对乌溪问道:&ldo;你几岁了,在南疆可曾读过书?&rdo;乌溪一愣:&ldo;我……十一,大巫师就是我的老师,只是没有读过你们中原的书。&rdo;赫连沛摇摇头,十分惋惜:&ldo;可惜可惜,读书之妙,乃在于上对往圣,下对今贤,畅谈一二,岂不妙哉?只可惜你地处偏远,竟不曾领略这等最最快乐之事‐‐哎?北渊哪……&rdo;景七一愣,不防突然被点了名,忙躬身道:&ldo;臣在。&rdo;&ldo;咳,你这孩子,半晌连气都不吭一声,朕都险些把你给忘了。&rdo;赫连沛白了他一眼,&ldo;怎么才这么一点儿年纪就跟个小老头似的无趣?朕听说,你好几个月间,除了进宫请安,竟未曾出府?&rdo;景七道:&ldo;臣身负重孝,不敢造次。&rdo;赫连沛叹了口气,伸手捏捏他的肩膀:&ldo;明哲虽异姓,却如朕手足……唉,罢了,北渊你要保重自己,朕知道你的孝心,可是也不要憋坏了自己‐‐如今巫童在京城的府邸还未建成,只得委屈他们在驿馆略住一住,有客自远方来,不可怠慢,我瞧他和你年纪差不多,他官话虽不熟,平日交谈倒也无妨,你们一般年纪,也有些话说,要代朕好好招待。&rdo; 景七心里大大地翻了个白眼,嘴上却只得恭敬道:&ldo;臣领旨。&rdo;赫连沛点点头,又对巫童说道:&ldo;这乃是我大庆南宁王,和你也算得身份相当了,不算辱没了远客,以后你便要在京城常住了,叫北渊带你多亲近亲近世家子弟们,也是好的。翊……&rdo;他才吐出一个字,才想起赫连翊方才告病被扶出去了,便略皱了皱眉,眼睛在大殿上转了一圈,脸上竟有无奈之色一闪而过,顿了片刻,才说道:&ldo;鸿胪寺卿何在?&rdo;鸿胪寺卿陈远山忙道:&ldo;臣在。&rdo;赫连沛点点头:&ldo;陈爱卿,南疆诸位在京诸多事情,还得烦你多费心些。&rdo;陈远山忙道:&ldo;臣遵旨。&rdo;赫连沛揉揉眉心,脸上不掩倦色,辉辉袖子,站起身来:&ldo;今日便罢了,朕乏了,散了吧。&rdo;立刻有公公上前,赫连沛扶住小公公的手臂,走了两步,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了景七一眼,低声道:&ldo;我听翊儿说,你说等身体好些,便在王府中自请西席,不进宫伴读了么?&rdo;景七一怔:&ldo;皇上,本朝规矩……&rdo;赫连沛却摇摇头打断他:&ldo;你若不愿意就算了吧,你……你如今也大了,知道事了,回头朕给你指个学问和人品都一等一的先生便是,得了空多进宫来陪陪朕,不枉朕疼你那么多年。&rdo;他说完转身走了。景七恍然想起来,上一世的时候,其实赫连沛也隐隐地暗示过要给他指一个西席,便不用再进宫了,只是那时候一心想着赫连翊,没察觉出来他是什么意思。群臣送走皇上,陆续离开,赫连琪笑眯眯地对着赫连钊作揖,赫连钊冷着脸,哼了一声,拂袖而去‐‐景七都看在眼里,他想,原来这糊涂皇上,心里毕竟不是全糊涂的,而且还真曾经为自己打算过的,暗示过自己不要卷进他这些儿子们丑陋的争斗里。可惜那时年幼,枉费了赫连沛的苦心。景七忽然觉得,其实皇上也不过是个又寂寞,又身不由己的可怜人罢了。不远处鸿胪寺卿陈远山正和乌溪说话,陈远山对谁都客客气气的,想来也不会太得罪这牲口脾气似的的南疆巫童。皇上旨意都下来了,自己总不好就招呼都不打就敷衍过去,于是原地整出一张笑脸,这才向乌溪走过去。 举足轻重景七一直是那种天生长相就比较占便宜的人,尤其是他逢人总带三分笑,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眉梢都弯起来,显得特别真诚,特别讨人喜欢。乌溪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陈远山客客气气地寒暄,只觉得这里的人不管真心还是假意,见了面不管心里多恨对方,总是要摆出一副笑脸来、真事儿似的嘘寒问暖,虚伪无聊极了。他似有所感一样地回过头去,正好看见皇帝说的那位南宁王往这边走过来。不知道为什么,景七被他扫了一眼,脸上的笑容突然有些挂不住。都说南疆是蛮荆之地,人不教化,与野兽无异,过的是茹毛饮血的日子。这南疆孩子看见他过去的一瞬间,身体有明显的戒备和紧绷,往旁边侧了半步,打量着他,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