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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海生摇头苦笑,许凌云又端起酒碗,云淡风轻地与亭海生一碰,亭海生第四碗酒灌下去,已彻底迷糊了。&ldo;不成婚……&rdo;亭海生叹道:&ldo;她活着,怎就这般苦呢,嫁个不想嫁的,想嫁的又嫁不到……&rdo;许凌云道:&ldo;情爱之事,本就难说清,像靖云公主,不也是么。&rdo;亭海生昏昏沉沉道:&ldo;自进林师门下,海生便……没有多少旁的念头了。&rdo;许凌云心中一动,终于套出话来了,又道:&ldo;亭大人与林姑娘,竟是师兄妹,我可把这事给忘了。&rdo;亭海生一窒,许凌云暗道糟糕,说得太露骨了,本已刻意将林婉的皇后称呼换为姑娘以混淆视听,不料还是太心急,引起亭海生警觉。孰料亭海生又道:&ldo;唉……小师妹。小师妹是个好姑娘。&rdo;许凌云不接话,提着亭海生领子,让他坐直些。亭海生又道:&ldo;成婚也是不得已,你知道么,许大人……别给旁的人……说。&rdo;许凌云在亭海生耳边道:&ldo;决不多说,我这人口风紧得很……&rdo;亭海生打了个酒嗝,喃喃道:&ldo;她不嫁皇上,就得嫁……呼延氏……比起远嫁塞外,我更宁愿她……留在京师……&rdo;许凌云冷不防听到这话,心里打了个突,呼延氏?那姓氏是东匈奴的一支,本是王族。&ldo;你说……她也要和亲?&rdo;许凌云道。亭海生勉强点头:&ldo;林师提的……不过朝中谁也不知道……总比和亲的好……&rdo;亭海生说毕,横着倒了,剩许凌云呆呆坐着出神,本想挖点亭海生的私事,不料竟是挖出这么个惊天大秘密。朝中谁也不知道?许凌云眯起眼,也就是说,林懿在许多年前就给女儿预计好婚事了?&ldo;许大人!&rdo;一名御林军侍卫过来:&ldo;陛下传你进帐,等两刻钟了。&rdo;许凌云回过神,忙道:&ldo;怎不早说?&rdo;那侍卫道:&ldo;陛下问你在做何事,卑职回禀许大人在和亭大人喝酒说话,陛下便吩咐等许大人说完话了,把书带着去伺候。&rdo;许凌云示意明白了,摇摇晃晃起身,灌酒套话这事素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连着四碗灌下去,套出话来了自己却也吃不消。本意只是借亭海生与林婉的细节扳倒林懿,归权于帝君,不料却还得知林懿与匈奴有牵扯。要说卖国,林懿定是不敢的。自几百年前起,权臣内通外族的事便时有发生,林懿一来稳固自身地位,二来以外族牵制边陲大将,以免干扰朝堂,倒也无可厚非。一旦林婉的事发了,大小罪名套在林懿头上,足够打发他回家高老……让李效收回六部监察权是首要之事,有林婉为后,林家应当不至于太落魄。不伤筋动骨,又能将林懿赶出朝堂。许凌云今夜听亭海生一说,不禁亦生出点感触,倚在一根木桩前抬头看了半会月色,方头重脚轻朝帝帐中去。李效等了许久,倚在榻上已睡熟了,案前摆着熟肉与一壶酒,两个杯,显是预备下让许凌云进来喝酒聊天。李效日间奔波一天,疲乏时小寐片刻,竟是不知不觉入梦,此行帝君未带便服出京,替换的两套衣服只有那天溜出来时,许凌云给预备的侍卫袍与北疆参知准备的猎袍各一件。此刻李效穿着那身涤得发灰的侍卫服,头歪在枕边,左脸上的红痕在油灯光照下犹如一只蝴蝶。那件侍卫袍,是张慕穿过的。许凌云看了一会,让李效睡端正,再在旁坐下,怔怔看着李效的睡容发呆。他趴在案上,侧头注视李效。一片安静中,李效开了口,竟是在说梦话。李效:&ldo;庆成。&rdo;许凌云:&ldo;……&rdo;李庆成呼吸一窒,喃喃道:&ldo;慕哥?&rdo;张慕不语,长长叹了口气,仿佛梦见了两百年前的那段往事。&ldo;我……&rdo;李效又开口道。刹那间许凌云分不出是梦抑或是真,他跪到榻边,颤抖着抬指,手指离李效脸上的红痕不及半寸,却终究不敢摸上去。李效刚毅的唇动了动,许凌云咽了下口水,侧头轻轻吻了上去。李效的唇滚烫而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