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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个私人银行帐户里,密码是你的生日,我去引开他们,明天早上,你必须尽快离开,无论我是死是活,都不要再回来了…… 就这样,我走了。”
“我想找个合适的时候朝你告白。”郑余生说:“只是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
这是郑余生最后想说的话,旋即,他转身离去,赵星卓只来得及大喊一声“喂!”但郑余生已推开了他,快步冲出船舱。
赵星卓扑到船舱门前,吼道:“等等!你给我解释清楚!”
郑余生用一把扳手将舱门牢牢卡住,朝码头吹了声响亮的口哨,穿过重重狂风与暴雨,哪怕在电闪雷鸣中,亦毫不逊色。
雷光在云层中翻涌,世界犹如末日到来,郑余生越过重重停泊的船只,离开那短暂的庇护他人生的港湾,码头上,则是隐藏于黑暗中的敌人。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内心响起的唯一记忆,却是许多年前的母亲,温柔的声音。
“余生,你看这片海,到了傍晚时,太阳落下去,海面上都是金光,是不是很漂亮?只是等到晚上,就会变得漆黑一片,可是啊……”
“…… 偶尔海面上也有星光,古时候的人没有罗盘,只有六分仪,靠星星所在的位置,辨认航行的方向,平安抵达对岸……”
“月亮会有阴晴圆缺,星辰的光,却亘古不移,哪怕偶尔会有狂风与暴雨,但乌云散去之后,你会发现,星辰永在……”
“星辰永在……”
“抓住他!”
“出现了——!”
郑余生从一艘船跃上另一艘船,敌人马上就发现了他,包围圈飞快收拢,朝着他逼近,雨渐渐地停了,船只的声响在静夜中显得尤其突兀,海水涨落,温柔地涌来,犹如一瞬间重进他脑海中的记忆。
还记得在橘园时,用一幅画来形容每个人的童年,赵星卓也许是《睡莲》。
自己呢?蒙克的《呐喊》?或者蒙德里安的格子,或是梵高那缺了耳朵的自画像?
从母亲被枪杀的那个夜晚后,郑余生对世界的认知就是破碎的。 自打有记忆开始,他的整个世界来自于母亲也即他的第一抚养人——她在所有时候陪伴着他,并引导着他认识复杂的世界,父亲则几乎不参与到家庭活动中来,把他视作一只宠物或是一只玩具……
“你离家出走了。”不久后,郑裕朝儿子说:“扔下了你,咱俩相依为命。”
郑余生注视着父亲,欲言又止,似乎想问他点什么,却无从出口。
“…… 千万不要说,少爷,对谁都别说……”梅芳颤抖的声音始终在他耳畔回响。
很长一段时间里,郑余生的真实人格就像被关在了黑暗的小房间内,他甚至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时候走出来的,抑或从未真正地走出来过。
梅芳取代了母亲的位置,开始照料他,郑裕召见儿子的时间则变多了,但郑余生为了保护自己,活成了另一个模样,冷漠,沉默,外界发生的一切事情仿佛都与他无关。
他的童年记忆十分乏善可陈,数名家庭教师轮流前来教他识字、数学与陪伴他做体育活动,每天上完课后他朝父亲汇报自己的进度,接着便可以回到房内,独自看一会电视,并摆弄扔在地上的玩具。
那些玩具的存在,只因郑裕认为这个年纪的小孩需要一些玩具。 郑余生试着把来自母亲的安抚转移到一些毛绒物品上,但无一例外的是,每当他抱着某件玩具睡觉,第二天,那件安抚物就会被取走。
男生喜欢抱玩偶睡觉,像什么样子?简直是个娘炮!这是郑裕的逻辑。
其后发展到无论郑余生对什么东西产生兴趣,只要郑裕认为不合理,那件东西就会消失。 他曾经很喜欢某个会折纸哄他的女佣,很快那女佣就被调走了——这所大宅里的面孔经常变化,唯一留下来的就是同样不苟言笑的梅芳。
渐渐的,他在这种压抑与孤寂之中,长到了上小学的年纪,父亲正值事业上升期,有那么一段时间仿佛忘记了他。 郑余生便沉默地去念书,五岁时开始养成的习惯,让他不敢与同学建立关系,生怕新交到的朋友们过不了多久,就会像他的玩具一般凭空消失。
在他的身旁,所有存在都是不确定的,一切都将归于虚无,活物则都很容易突然死去,正如他的母亲。
他的学习成绩很好,郑裕惊叹于以自己一个大老粗的基因,居然生出了如此了得的孩子。 他不停地考校儿子的功课,作为奖励,每个月会带他到小弟们的聚集地去,让他体验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