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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眾人沉重的視線下,另半邊器材室也於下午時分徹底塌陷。
這裡地勢較高,磚石瓦礫等東西順著黃泥土路,有往操場流的趨向,增生了安全隱患。
操場上還停著偌多輛皮卡車和物資箱,以防碎屑影響道路通行,大家紛紛從老鄉家裡借了鐵鍬來,冒著大雨,在黑壓壓的烏雲下,將這些碎屑推籠到一塊,集中處理。
梁特助和安娜也得知了這個消息。
他們急匆匆趕來時,滂沱大雨中已經來了不少人,大家都在幫忙,就連電視台的人也披著雨衣在其中穿梭。
這次拍攝的人只有兩位,一個郝悅,一個趙佳然,剩餘男人都投入工程。
梁特助焦急的環視周圍一圈,忽然猛掐人中,拍拍安娜的肩膀:「那、那裡……」
安娜看過去,呼吸也是一窒。
眾多穿著隨意、光著膀子的男人堆里,沈知韞西裝革履,外披商務大衣和透明雨衣,泥水濺起落在雨衣上,又被大雨沖刷,他氣勢是與周圍格格不入的冷淡沉穩,也在彎腰幫忙。
身邊還有個熟悉的影子,是葉嘉。
雨又下的大了點,沈知韞停下動作,摘掉右手的棉麻手套,修長的指節伸進雨衣下的口袋,從裡面掏出淺灰色的手帕,俯下身,微皺著眉,仔細幫葉嘉擦眼睛裡的雨水。
他身量高大、挺拔,頭上要是再戴個白帽子,可以直接上工地視察了。
現在卻在這揮鐵鍬。
這一幕太過於割裂,梁特助算是發現了,只要跟葉嘉在一塊,沈知韞什麼事都能幹的出來。
擦完葉嘉眼旁的雨水,沈知韞便說了句什麼,葉嘉點點頭,走到旁邊拿了瓶礦泉水,略做休息。
安娜和梁特助絲毫不敢停留,連忙奔上前。
這叫什麼事兒啊,老闆在這揮鐵鍬幹活,他們在車裡吹暖氣睡覺。
雖說沈知韞是個寬容大量、心胸寬廣的好老闆。
但一個月六位數的工資,發生這種事,梁特助和安娜不由有點心虛。
……可別扣他們獎金。
葉嘉一退下,就有空出來的鐵鍬可以用。
梁特助想也不想就要去拿,別的不說,態度總得擺出來。
他也披著透明雨衣,同樣的西裝革履,手才碰到鐵鍬,就聽葉嘉訝然喚道:「沈總?」
這語調、這聲音——
梁特助眼皮直抽,硬是穩住臉上的表情,側頭去看,「嗯,葉嘉。」
葉嘉放下水瓶,擰緊礦泉水瓶蓋,在風雨中奪過他手裡的鐵鍬,搖了搖頭,「沈總,這裡人已經夠了。您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梁特助賊心不死,拼命用眼神示意他,「你跟沈、咳咳……不如都休息吧,我上去幫會兒忙。」
「這怎麼行,」葉嘉好像沒聽懂他話里的意思,笑了笑,「您已經幫大家夠多了,而且這些碎屑也不多,估計再有個十分鐘就能清完了。」
說話間,梁特助明顯感覺廢墟上的沈知韞抬眼望了過來。
沈知韞就是有這種氣質,儘管額發被雨水淋濕,大衣衣擺沾了泥水,姿態仍然挺拔、冷峻。
他平靜的瞥了眼過來,不緊不慢地挽起垂下的衣袖,衣袖下的手臂線條流暢結實,繼續清理地面。
梁特助被葉嘉好言相勸,勸走了。
臨走前一步三回頭,用一種無奈又煎熬的眼神對上葉嘉的視線。
葉嘉笑眯眯的跟他揮手,「回見啊,沈總。」
話落,身邊便不動聲色的壓下一道陰影。
側過頭,沈知韞站到了他身邊,寬闊的肩膀擋住風雨與夜色,黏在眉骨上方的額發滴著水,他壓低眉眼,深黑幽邃的瞳孔看不出什麼情緒,俯下身,很輕的親了親他的臉頰。
葉嘉的臉頰被風雨吹的冰涼。
沈知韞撩了撩眼皮,道:「人都走了,還看?」
葉嘉眨了下眼,眼睫透著水珠,清清挺挺的模樣,又在感慨,「沈總人真好啊。」
沈知韞靜靜看著他,垂在身側的指節蜷縮,似有所覺:「哪裡好?」
「這麼大的雨都趕來幫忙,」葉嘉道,「還不慕名利,不願意宣揚自己這種行為,既不接受採訪,也不露面,只想默默做好事,格局真大。」
沈知韞湊得更近了些,深挺的眉眼抵在葉嘉視線之中,略帶強勢的抬手,壓住葉嘉的後腦,逼迫他來看自己。
「因為他不敢。」他道。
「嗯?」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