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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昭沒有回房間休息,而是倚靠在沙發上睡著了,駱子潼輕手輕腳地靠近,第一次如此近距離觀察這張白淨俊俏的臉。
很快他又注意到,黎昭好像哭過一場了,睫毛上還沾著未乾的淚滴。
「真是小可憐,可是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當初黎昭拋下重傷昏迷的賀郁川一走了之,是做什麼都沒辦法抹滅的事實。
駱子潼四處張望了一番,沒有找到毯子能給黎昭蓋上,便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輕緩地覆蓋在了這副單薄的身體上。
「吃什麼長大的,怎麼能這麼瘦……」
駱子潼年紀不大,可在黎昭面前卻總是不由自主地散發出一股成熟的氣息。
這一幕恰好被走進客廳的宋敬聞看到了,把駱子潼嚇了一跳,連忙跑過去跟他解釋:「我、我什麼都沒幹!我替賀郁川照顧小愛人呢!」
駱子潼喜歡宋敬聞,只有駱子潼一個人知道。
宋敬聞總是一個表情,讓人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我只負責幫賀先生打理好日常瑣碎,其它的不是我管轄的範圍。」
駱子潼失望地垂下了眼眸,刻板的宋敬聞永遠不會明白他的小心思。
緊接著,賀郁川從書房裡出來了,他的視線第一時間落在了黎昭身上。
駱子潼的外套在他看來十分礙眼,走了過去直接把它取了下來。
沒有外套的遮蔽,黎昭的情緒清晰地暴露在了賀郁川的面前。
陷入夢境中的他又哭了。
賀郁川的眸光沉了下來,堅硬的心又有了發軟的跡象。
他伸手去將黎昭抱在懷裡,輕聲嘗試去喚醒他:「醒醒,我們不在這裡睡。」
他以為是客廳的環境讓黎昭睡得不太安穩。
黎昭無意識地抓住了賀郁川的衣襟,發慌似的倒抽了一口氣,微微睜開了朦朧的淚眼。
賀郁川像哄小孩兒似的輕輕拍撫著他的後背,輕易就被黎昭挑起了柔軟,他溫聲道:「崽崽,是我,看清楚了麼?」他垂眸注視著黎昭迷離的模樣。
賀郁川的溫情顛覆了駱子潼的認知,感覺黎昭身上是有什麼詭異的東西在蠱惑著賀郁川,不然一個人變臉前後怎麼完全不像了。
黎昭把眼睛揉得又紅又腫,這會兒還想伸手去揉搓,被賀郁川阻止了:「拿條毛巾過來。」
賀郁川對著旁邊一個傭人說道。
毛巾拿來之後,賀郁川替黎昭擦拭,但黎昭還在默默地流淚。
在記憶中,黎昭的確是愛哭的,因為賀郁川寵他,時常是因為撒嬌而哭。
賀郁川無奈地嘆了口氣,耐心詢問:「你哭什麼?受什麼委屈了?」
黎昭把腦袋搖成撥浪鼓,始終默不作聲。
「那回房間休息行麼?」賀郁川柔聲問。
黎昭抓住他衣襟的那隻手突然緊了緊。
賀郁川失笑道:「陪著你,我不走。」
黎昭這才輕輕點了點頭。
一個小時之後,賀郁川才下來,但他的臉色不算好看。
駱子潼問:「他還好吧?」
賀郁川不咸不淡地回道:「好得很,那麼多人搶著關心他,能不好麼?」
駱子潼對他的態度變化感到困惑:「幹嘛了,很多情敵?」
賀郁川想起剛剛在黎昭睡下後,他的手機屏幕上顯示了席演發來的消息。
在賀郁川眼裡那是一個親密的稱呼「演哥」。
見賀郁川沉默,駱子潼繼續補充道:「你看上的人能不受歡迎麼?有很多情敵這不是很正常的事?」
賀郁川靠在沙發上,仰起頭閉目養神,各種錯雜的情緒縈繞在他周圍。
然而,黎昭的恢復比想像中的快,不需要一周的時間,飲酒後遺症就消失了。
於是,他也自覺地和賀郁川保持了距離。
當那股疏離感從黎昭的行為上散發出來時,賀郁川就知道他恢復了。
他也變得板正,立即給許牧植打了電話通知道:「今天可以過來把他帶走了!」
他調查過許牧植,對方的確是有男友,和黎昭是清白的。
賀郁川受夠了這幾天的矛盾糾結,那份堅定的初衷漸漸有了動搖的跡象。
所以他才急於當個甩手掌柜,讓黎昭從自己的生活當中消失。
他們的關係,僅限於不合格的前任,僅限於上司和下屬。
跟著許牧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