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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屈是經不起人盤問的,如果沒人問沒人管,或許也就自己舔舔傷口,把委屈和血一起吞下去了,可一旦有人問起來,那股委屈勁兒是怎麼也止不住的。
柴思元緊緊抿著唇,喉嚨里發出壓抑的哭聲,小胸脯劇烈起伏著,滾燙的眼淚浸濕了紙巾,也灼燒了齊慕的指尖。
齊慕知道,他是真的傷心了。
「沒事了,他們都被我趕跑了。」齊慕輕輕拍柴思元的頭,亂糟糟的頭髮摸著手感不是很好,齊慕小心翼翼幫他取下頭繩,手指穿過髮絲,將那些纏在一起的頭髮慢慢理開。
儘管齊慕平時和福利院裡的其他人關係不錯,但除了秦燃,他幾乎沒有再和任何人這樣近距離接觸過,更別說是梳頭了。
但不梳放任這麼亂著,他心裡就像有個疙瘩一樣,不舒服,難受。
柴思元還在哭,齊慕抿著唇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他,突然想起前幾天的事,於是說:「那個,之前的事還沒謝謝你呢,謝謝你幫我躲開了那些蛇。」
柴思元用力眨下眼,紅紅的眼眶滾出大顆大顆的淚珠。
勉勉強強梳好頭髮,齊慕又發現柴思元的衣服和褲腳都破了,手臂和小腿露在外面都凍紅了。
齊慕把之前搭在柴思元身上的衣服拉攏了些,心裡嘆了口氣,他隱約記得剛才那個人踢了柴思元一腳,但摸不準是哪,於是輕輕捏了捏柴思元的小胳膊,問:「疼嗎?」
「……」
又捏大胳膊:「這兒?」
「……」
捏到左肩膀時,還沒問,就聽見柴思元悶哼了一聲。
行吧,看來是這了。
齊慕將手搓熱和了,蓋在柴思元的肩膀上,幫他減緩疼痛,說:「我是班長,哪裡疼了,被誰欺負了要告訴我,別自己忍著,你越忍,他們越要欺負你,知道嗎?」
然而,面前的人就跟真的啞了一樣,除了哭什麼也不說。
看著這樣的他,齊慕想起很久以前,他也只有四歲五歲不到,親眼看著爸爸媽媽被醫護人員抬走,再也沒有回來。
那時候他也是這樣坐在地上哭,誰來跟他講話他都不理,送的東西也不吃,只因為無助和絕望讓他不知道往後的日子應該怎麼辦。
夜愈漸深,溫度也愈漸低了,像是下定決心一般,齊慕看他情緒穩定了下來,站起身說:「算了,以後你跟著我混吧,這樣,他們就不會來找你麻煩了。」
「你比我小,以後我就是你哥。」月光下,齊慕向柴思元伸出手:「起來吧,該回去了。」
他們回去的時候宿舍里的小孩都睡下了,齊慕輕手輕腳倒好熱水,拉著柴思元泡了個舒舒服服的熱水腳。
柴思元比剛來那會兒瘦多了,小腿上一點肉都沒有,還有青青紫紫的傷,齊慕看著心裡有股說不出來的滋味。
他用熱水將帕子打濕,輕輕擦拭柴思元腿上的那些泥。熱毛巾很軟,但碰到那些小傷口時,他能很明顯地感覺到柴思元抖了一下。
「疼嗎?」齊慕小聲問。
柴思元咬著下嘴唇,點頭的時候有兩顆眼淚落了下來。
「疼也沒辦法,如果不擦洗乾淨會感染的,到時候更疼。」齊慕說著,手上的動作更輕了。
柴思元坐在床鋪邊沿,兩隻手死死扣住身下的棉被,齊慕幫他擦完腿又擦了手臂和臉,按理說應該沖個澡的,但沒辦法,福利院的條件實在太差了,這麼冷的天氣沖澡,只有感冒的份兒。
麻利收拾完以後,齊慕又重新給柴思元鋪了床,兩人從原先的腳對腳變成了頭對頭。
夜晚的宿舍很黑很安靜,除了其他小孩平緩的呼吸聲外,什麼都沒有,齊慕平躺著看上鋪的床板,在福利院生活這麼久,他從來沒有像今天晚上這樣心緒激動過。
因為從今往後,他在福利院裡不再是一個人了,他有弟弟了。
聽齊慕說到這,王岳川不由發出感嘆:「那么小的年紀爸媽就不在身邊,真是難為你們了。」
齊慕垂眸笑了笑,唇角泛起微微的苦:「嗯,回想起那段時光,確實是很難的,福利院裡的小孩太多了,阿姨們不會將心思全放在誰身上,想要過得好,只能靠自己。」
「唉,真是不敢想啊。」王岳川安慰地拍了拍齊慕的肩膀,還想問後來是怎麼樣的,但是不趕巧,警察來了。
第8章
一共來了一男一女兩個警察,帶隊的那個男警問了老闆當時的情況,又問了有沒有受傷,老闆先是搖頭然後又點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