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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宴側身躲過擦肩而過的雞毛撣子,轉過身不服氣道:「對啊,怎麼了!要是殺人不犯法,你的寶貝兒子早就不知道死過多少次了!」
他也是有脾氣的,這會兒正在氣頭上,目眥盡裂,雙目赤紅。
陳燁興本來就有火氣,見他這副不服管的樣子,操起手邊的凳子掄了過去。陳宴躲過了一隻,緊接著又飛來了第二隻第三隻。
乒桌球乓雞飛狗跳。
不知哪張凳子砸在了陳宴手臂上,陳宴疼得緊了,識趣的捂著胳膊落荒而逃。
剛踏上樓梯,樓上緩緩飄來一枚影子。
瘦長,纖細,踩著頂燈的光輕盈又迅速,仿佛飄然而至的仙鶴,又如乘風而去的祥雲。
陳宴腳步一頓,齜牙咧嘴的表情凝固在臉上。
不是很好看,甚至有些猙獰。可他又哪裡顧得了這麼多。
愣神的功夫,那片祥雲已經飄下了樓梯,輕飄飄的經過他的身旁,如同被風吹拂著的雪花,踏著最後一級台階,起身一躍,便精準的落到了陳燁興懷裡。
陳燁興早就看到了匆匆而來的小兒子,張開手臂穩穩接住,責備卻又不失寵愛的哄道:「怎麼下來了,吵著你了?」
語氣之溫柔,態度之和煦,仿佛方才那個滿嘴髒話大打出手的惡棍根本不是自己一般。
陳宸從父親懷裡抬起頭,雪白的小臉兒上漾著無可抑制的委屈:「我來看看甜點好了沒。」
「你還有傷,不要亂跑,好了自然就給你送上去了。」
陳宸聽著,抬起包了紗布的左手,在父親眼前晃了一晃:「這么小的口子,包得再晚些就自己癒合了。」
「別人能自愈你可不見得。」陳燁興語重心長道。
陳宸這病雖然不是天生的,可發作起來是真的嚇人,幾年前著實把陳家夫婦狠狠驚嚇了一通,那之後再也不敢讓陳宸受半點兒磕碰。
陳宸扁了扁嘴,不情不願的從父親懷裡跳了下來。
陳燁興慈愛的摸了摸他的頭頂,正想說些什麼,陳宸突然回過頭道:「哥哥,嬸兒特意給你留了飯,都是你喜歡的。你吃過了嗎?」
正打算悄悄離開的陳宴不禁火冒三丈,怒火燒得他甚至連胳膊都忘了疼。
「關你什麼事!」張嘴就想素質三連,又礙於父親在場,變成了不痛不癢的這麼一句。
可陳燁興依舊很不滿意:「怎麼跟你弟弟說話呢?不會說話就把舌頭割了!」
「跟你學的!」明明才挨了打,可陳宴仍舊不長記性,嗆聲道。
陳燁興二話不說,操起博古架上的花瓶擲了過去。
一聲脆響,花瓶里的插花連同花瓶一起七零八落。陳宴捂著腦袋堪堪避開,正想爭辯有其父必有其子,你這副德性我又能好到哪裡去。
卻見陳宸仿佛受了驚嚇一般,慌著一張精緻的小臉兒,小兔子似的跳進了父親懷裡。
陳燁興熟練的接住人,心疼的安撫起來。別說責怪了,連動作都輕柔得仿佛怕把人碰壞。
陳宴看著,默默咬緊牙關,氣息有些不穩,泛紅的雙眼如鉤子一般,直愣愣的釘在陳宸背上。
陳燁興見他一臉不服,大有把弟弟扒皮噬骨之勢,放下小兒子,柔聲哄了一句,抄起門後的棍子就打了上去。
陳宴的第一反應就是逃跑,又猛的想到陳宸還在,如此狼狽跑掉豈不是在這小狐狸精面前丟足了人?
忍著恐懼迎了上去,不免挨了一頓好打。
畢竟他爹是部隊裡出來的,還有傳家的武藝傍身,教訓他這種小兔崽子簡直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
二十歲的成年人陳宴被自己親爹打得嗷嗷直叫,不僅在陳宸面前丟足了人,甚至連王嬸兒都被引了過來。
「哎喲陳老闆呦,孩子要給您打壞了!」王嬸兒到底心軟,急得仿佛熱鍋上的螞蟻。
焦頭爛額之時被人輕輕握住了雙手。是一直沒出聲的陳宸。
感受到手心的溫暖,王嬸兒一下子冷靜了不少。
「宸宸呀,你怎麼下來了,手上的傷怎麼樣了?還疼嗎?」
王嬸兒立刻忘了正在挨打的陳宴,拉著陳宸噓寒問暖起來。
陳宸搖了搖頭,秀氣的眉毛輕蹙:「都怪我,早知道就不嘴饞了。」
「哪兒能呢,一碗甜湯而已。倒是你哥,這麼冷的天,一跑出去就是大半天,連聲招呼都不打。老闆還是打得輕了!」有乖巧的陳宸做對比,王嬸兒當即倒戈,數落起陳宴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