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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梁怀昱来到画室的时候, 方旭的人正在收拾画室,那些身着黑西装的保镖或是拿着拖把拖地,或是用抹布擦地, 还有人扛着卷起来的手工编织地毯从画室里出去。 梁怀昱路过了一个提着水桶的黑衣保镖, 瞥见水桶里的水完全变成了暗红色。 他走进画室, 便看见坐在沙发上的你。 这张沙发还是从别的地方搬过来的,就放置在水池的隔壁, 你是一步路也不愿走了。 你将假发和沾染了鲜血的白色西装外套都丢到了一边,任由蓬松微卷的长发倾泻而下,靠在沙发椅背上,像是在闭目养神。 梁怀昱也看见了卡瑟,他斜靠在水池边,正拿着你的面具,用手帕轻轻擦拭上面的血迹。 “大小姐……”梁怀昱来到你的面前,轻声唤你。 此时的你看起来状态不佳。虽然脱了外套,但身上的马甲和下身的裤装也溅到了血迹。血色污染了你的纯白,像是冰雪之中开出的血色玫瑰,整个人好像被沙发吞噬了,脸色苍白得吓人,纤细的手腕搭在沙发扶手上,看起来无比脆弱。 你喉咙吞咽,睫毛轻颤,缓慢睁开眼睛。 视线有一瞬间的失焦,眨了眨眼睛,你看见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梁怀昱。 梁怀昱的眼神相当复杂。 “哭什么?”你伸手摸了摸他的眼尾。 他的眼眶微红,眼里倒映着你的身影,从梁怀昱的眼里,你终于看清了你自己。 梁怀昱握住了你的手,感受到你指尖的冰凉,将你的手捧到自己的唇边,亲吻你的手背,然后哈气替你暖手。 他垂下眼眸,没敢再看你,生怕暴露一点自己的想法。 他怕你觉得他在可怜你。他很清楚你是个多么骄傲的人,根本无需任何人可怜,但他就是忍不住心疼你。 他在替你难过,在替你害怕。 具现化之后的情感,完整地转移到极容易共情他人的梁医生身上。 你的喉咙像是在灼烧一样疼痛,那些因为太过害怕而暂时剥离的情感,在看见梁怀昱的眼神时,终于回归了原来的位置。 你只是一个普通人。 你用空出的左手拍了拍梁怀昱的脑袋,掌心梳过他的头发,还有心思和他开玩笑,“你再不抬头,做好的发型就要被我弄乱了。” 梁怀昱仰起头,飞快地眨眼睛,似乎想要把那点酸涩掩藏起来。 “原本想邀请你跳舞。”他说。 “可是我的舞技超烂的。”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梁怀昱连说了两遍,像是在安慰你跳舞这件事,也像是在安慰其他事,“交给我就好。” 他的眼神无比坚定。 你甚至可以从他的眼神里看得出,他愿意替你接受一切惩罚,无论是坐牢还是偿命。 傻得可以。 你心里这么想着,可是喉咙的灼烧感一点都没有减弱,反而连吞咽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身旁的脚步声打断了你们。 卡瑟走到你的身旁,将手搭在你身后的沙发靠背上,纤长的手指垂落,手背触碰到你的长发。 “大小姐,请允许我先回去换件衣服,这样见你,实在失礼。”卡瑟将擦干净的面具放在你的手边。 和直面飞溅血液的你不同,卡瑟只有袖口的地方沾染了血迹。 你回头去寻项千钧,刚才让他去找人给你拿衣服了。 项千钧一直默默地站在你的侧后方,只要你一转头,就能看见他。 “先去把衣服换下来吧。”梁怀昱也希望你换换心情,呆在这个命案现场,实在太过压抑。 你摸了摸自己的膝盖,低声道:“我不想自己走。” 梁怀昱蹲着身子,背过身,“趴上来,我背你。” 你没有犹豫,趴在梁怀昱的后背上,双手绕过他的脖子,垂在他的胸前。 梁怀昱轻轻松松地就把你背了起来。 一旁的卡瑟安静地旁观着这一切,降低了1点好感度。 在西园随便找了间房间,项千钧先进去检查过,确认安全,才让梁怀昱背着你进去。 “我在外面,如果有什么需要,就喊我。”梁怀昱指了指门口。 你从项千钧手里接过装有衣物的袋子,走进浴室。 光是简单地换套衣服并不足以让你忘掉粘腻液体附着于皮肤上的感觉,你走进淋浴间洗了个澡。在调节水温的时候,恰到好处的温度会让你重新回忆起温热血液喷涌而出,如同百足虫一般自你的手背爬过。 你直接切换到了冷水模式。 冰冷的水从头浇到脚,冷得你牙齿打颤。 你的头脑越发清醒。 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