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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听掌柜语声微怒,便不再言语。还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只听见木门“咚—咚—咚—”连响三声,声音清脆整齐,一听便知是严良回来了。
玉子抽开门闩,只听先声夺门而入,说的是:“真是岂有此理!”人才随后进来。玉子一愣,只想:我哪得罪你了。侧头见严良神色嗔怒,嗔怒的目光径直盯上了萧老的右下手座位,座位随后顶起了严良的屁股。
玉子猜他在陈成员外家吃了瘪。心下得意,再闩上大门,讪讪的回位坐下。严良还未坐稳,又抱怨道:“我也是十年寒窗,难道不配和那姓陈的共桌吃饭!”众人已知他的确是吃了瘪,暗暗好笑,只等他细细道来。
原来严良到陈府账房取过银两,出来碰见陈员外在花园中独步品茗。严良知道陈家祖上袭过爵位,加之家道殷实,席丰履厚,常自诩书香世家,于是上前问好。
读书人相会,往往你一言我一语,客套个没玩。二人不知不觉谈到黎民苍生和朝政得失。这话匣子一打开,严良更是滔滔不绝,陈员外也不时提一些看法,更使严良忘乎所以,开始江山指点,口若悬河。
严良的父母本是府城一个吕姓巨贾世家的长工,他作为家生小子,自然从小也随这家的嫡长公子作伴读书童。
一般世家对嫡长子的教育非常严格,雇请的老师也当时贤明之士,吕家请的就是一位前朝的宋姓大学士。虽说名师出高徒,但从小娇生惯养的纨绔膏粱,又怎吃得寒窗之苦。加之吕家正弦英年早逝,家主常年在外忙碌生意,也一直没有续弦,其他妾室也不会真正关心这位嫡长公子是否长进。如此一来,吕公子的学业就都托付到了宋先生身上。
开始一年,宋先生孜孜不倦,但这位吕小公子又怎会将什么四书五经,诗词歌赋当成正业。一来二去,宋先生的耐性被消磨殆尽,只自顾讲解章节,不管是否有人受听。吕公子则更变本加厉,两年之后便不再受课。严良作为书童,却不得不代他听课、做业。
寒来暑往,春过夏至,十年光景转眼即逝,书童严良和吕公子倒是相安无事。一个认为充实无比,另一个觉得逍遥自在。吕家家主虽每过三五月便回府一次,但只是匆匆检查一遍书童严良代写的课业,再训斥几句勤勉治学的言语,又匆匆离家而去。宋先生不置一词,严良还得了不少赏赐。
好景不长,吕府突然接到了一封家主积劳成疾,需回府长期调养的书信。宋先生一看书信,即知事情不妙,次日向吕府管家告老辞行而去。几日后吕家家主回到府邸,又过了数日,终于发现大公子十年来仅有细微长进,不禁勃然大怒。当场急火攻心,连吐两口鲜血后晕在座上。
又过了两日,严良遭了一通毒打,被关入柴房。他父母买通了上夜的看守,设法将他救出吕府,一家三口直奔逃到七驿镇上。严良一番辗转,终于在这三不管被吹小镇做了秋月酒楼的账房先生,如此才算安定下来。
第四章 位卑从未忘忧国 谁知
天色渐渐阴沉,两个时辰转眼已过,陈吕二人依然谈性正浓。忽然,陈员外轻咳一声,指了指天上,说:“天色已然不早,严公子是否嫌弃在小宅凑活一餐。”
严良微感诧异,抬头见夜空中星汉灿烂,才知说过了时辰。自以为经过一番长谈,陈员外即使不拿他当成座上贵宾,请他共用晚餐也是该的。哪知陈员只吩咐管家和账房先生一起在小厨房与陪严良好生吃喝一顿。
严良当时又想能白捞一顿酒菜,也不枉来回走一遭。但陈府管家和账房却也瞧不起他,只当是老爷恩典,找茬给他们开顿小灶。严良心中怄火,只是匆匆吃过几口,便起身告辞,气冲冲的回了酒楼。
张大力和赵明听了这一节,只觉他自讨没趣,乐得哈哈大笑。萧老大有同病相怜之感,只是默然摇头。玉子却觉读书人遭际如此,认字也不过是被人耻笑,心中一阵苦笑。严良见了众人神色,更是气从心头起,不等众人开口,又接着话茬讲起自己的经国大略。后来还说了倘若天意眷顾自己,一定要澄清环宇,再造乾坤云云。
萧老也不想多听这些缥缈言语,只是心觉无奈,等他说得尽兴,轻咳一声,说:“咳——,澄清环宇的事儿还是以后再说,先说说陈府的账目澄清了没有。”直引得三名伙计哈哈大笑。
萧老叹息一声,缓缓的说:“唉——,严小子啊!谁没有做一番惊天伟业的雄心壮志!常言虽有“时势造英雄,英雄就时势”一说,但这三国哪个不是坐地万里,戴甲百万。且拿六十年前,掌控这片区域数十个城镇的那势力来说。他们虽跟三国联军抗衡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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