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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黑暗中,十七看不到夏泠的面容,却能够透过他掌中每一分抽搐感受到他艰难的挣扎,如此持续了许久,她感到他的手臂一松,似乎是昏过去了。
等到青色的晨曦重新沿着那些神秘而设计周全的角度,将满室的辉片一点点照亮的时候,十七才又重新看到了夏泠的脸。
他已经平静了。
过了一会儿,夏泠的眼睛缓缓睁开,看到她的手臂在自己的五指之间,瘀得青紫,慢慢松了手。
十七觉得他这等情形绝对不是外伤:“怎么回事,你中毒了?”
夏泠中的毒药就是紫花芗续草,还是十七亲手给他取来的,也是她迫不及待催促他服下的,他道:“这是我与人的私仇,你就算知道了也未必认识此人。”
十七觉得他的话不错,他的天地是她不能理解的。只能便剥起了松子,放在碟子里给他吃。
十七对于他被恩波捉住,本觉得奇怪,如今一想便想通了:他自知身中剧毒,大约在以此求得解脱。
恩波为何会将他缚到岂兰崖上再动手呢?十七前后思索了一番,也似乎能够找到答案:只怕是夏泠设法让恩波这么做的。自己在岂兰崖的种种行为,破绽也不少……她倒吸一口冷气:若是为了探查她的来处,而甘愿忍受羌零人的折辱,这个人的心思,简直就是……
她告诉自己,算了,老规矩:揣着明白装糊涂吧。
大而化之,繁而化简,眼前的这个人虽然心思太多,毕竟连着两回危急时刻都选择救她,这份真性情是做不来假的。
再说,别说他想知道她的来处,她自己还想知道呢!他有本事查出来,她还谢谢他呢!
此时,他更只是一个需要照顾的病人而已,能帮的尽量帮帮他。
十七看他东倒西歪地坐不住,她想到自己正好有件“好东西”,可以与他“般配”。
她一个人来到一块石壁前,在门锁上按动了一会儿,一道石门打开,露出一个干净简洁的密室。十七从中找出一张沉重的黑色轮椅。
她深情地摆弄着那椅子一番, 这是十七十几年来,从未能搞定的一件玩具,十七摆弄一通又是一次无效努力,两个轮子卡得死死的,完全不能转动。
她索性憋红了脸,拿着那张黑铁椅子又拖又拽,龇牙咧嘴使出一股蛮劲将其强行拉到夏泠的面前。
她讽诮他:“你要是运气好能摆弄它,就归你了。”
放在这里,横竖是废铁一块,不如“此废物”与“彼废物”为伍吧。
夏泠装作没看到她的嘲讽,接受了下来。
第三天,夏泠身上有毒,又没什么可以吃下去的,气色越发清散了,人看起来像一片帛纸一般虚薄。十七越来越坐不住了,往脸上抹着灰泥出了洞。
将夏泠送回去的事情两人有过商量,赵十七先送信到盛云城,然后借了南煦的马车将夏泠带到离岂兰崖一百里处,关九郎和姜逖在此处等着他们的将军归来。
夏泠自然答应她不会引官兵进入岂兰崖,她辛苦救他一场,这点承诺他还是愿意承担的。因他研究了那轮椅以后,使得很顺手,她便将那东西送了给他,方便他的行动。
事情都很顺利,赵十七远远挥别夏泠他们,便回去找草头看看匪洞里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匪洞里很安闲,大家每日吃饭、睡觉、打豆豆,有一次打重了,豆豆逃了一回,不过很快就找到了,十七将他们狠骂了一顿。
她蹲在匪窝,过了几天米虫的生活。秦麻子便打听到了两位老爷子已经判下斩刑,并且立刻便会执行。
在南煦官方将这个决定作出之前,南煦、北祁、和西域各国各部族的多方势力已经开展过了数度倾扎。
最后各方妥协的结果是,大家都不能得到“沙漠之眼”,两个沙枭早已恶贯满盈血债无数,应尽快处死以大快人心。
行刑的前日午后,夏泠去看了两个老沙枭。
“赵十七花了许多心力来营救你们。”
楚云深目向暗壁:“你们要的东西,我是不会交出来的。”
“我今日不是来问你这事情,我想知道一些关于赵十七的事情。”
楚云深道:“那我也不能说很多。”
“不多,”夏泠抚着膝盖上的衣衫,“我只问,她的手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摸不准冷热?为什么抵挡羌零强弩之后,虎口依然毫无损伤?
……
行刑的前夜,更是热闹非凡。
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