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第1/4 页)
“药引来了。” 纪葆衡将一篮藤叶双手奉上。
胡大夫点了点头,从里头挑了一片出来:“嗯,这片最合缘法。”说着把那叶子在汤汁里蘸了蘸:“开始吧。”
纪葆衡忙卷起了锦帐,纪凌往里一张,登时一愣,帐中那酣眠不醒的人不正是自己么!
——'待续'——
纪凌摸了摸榻间人的脸颊,触手温润,再探鼻息,虽则微弱却还均匀,转念一想,便明白过来,谢清漩带进暗华门的大概是自己的魂魄,躺在眼前的则是自己的肉身了。正沉吟间,纪葆衡凑上前来,生生穿过了纪凌的身子,纪凌明知自己只有一缕幽魂,还是吓了一跳,忙闪到一边,却见纪葆衡小心翼翼地把床上那个纪凌的嘴掰开了,再由胡大夫拈了藤叶,把药汁一滴滴地点进他的口中。
纪葆衡望着了无生气的主子,叹了口气:“胡大夫,王爷病了半年,这药也服了五六个月了,不知何时能醒?”
胡大夫摇了摇头:“王爷平日里纵情声色、气血两亏,早落下了虚症,看似精神奕奕,却是掏空了身子,气弱至极、神思昏沉,这一病自是不起了。人说病来如山倒,病去似抽丝,况且他沉疴日久,哪里是那么容易好的。总管且耐些心思,这药用下去,时间长了,自然见效。”
纪凌听了这番胡诌,直气得七窍生烟,什么叫“时间长了,自然见效”,分明是在故弄玄虚,骗了诊金,还哄人傻等,可纪葆衡却连连点头:“每夜都要劳您过府,亲自喂药,实在是辛苦了。”说着拱了拱手:“您也是知根知底的,我家老王爷单留了这一脉骨血,纪家的传承可全落在小王爷身上,还请您多多费心。”
胡大夫躬身还礼,他身量臃肿,这一弯腰,屁股正撞到纪凌身上,纪凌火冒三丈,抬腿去踹他,自然踹不到,一怒之下,倒把左掌心里那支蓍草给生生捏断了,对面的纪葆衡忽地瞪圆了双眼,望定了纪凌,颤颤巍巍叫了声:“王爷!”
胡大夫闻言,周身一抖,转回头去,身后立了个人,面似润玉,不怒自威,不是纪凌又是哪个,再看床上昏睡着的却又是一个纪凌,一时间惊怖交集,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纪凌这才知道谢清漩给自己蓍草的用意,原来折了这草,便能现形,当下指了胡大夫的鼻子骂道:“好你个老糊涂,蒙到我门上来了?活腻味了不成!”
想这胡大夫本就受了惊,再被他这么凶神恶煞地一吓,双膝一软,竟晕倒在了床边。
纪葆衡到底老成,虽是临危却丝毫不乱,走近前来,细细打量纪凌:“小王爷,是你吗?”回头又看看了帐中:“这…这是怎么回事?”
纪凌冷哼:“你还算个有眼的,认得你主子。”
纪葆衡见他那幅目中无人的模样,知道这确是自家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了,“咕咚”一声跪到地下:“王爷,这到底是怎么了?您可吓死奴才了!”
纪凌一撩袍子,在床沿坐定了:“该知道的,早晚会知道,不该知道的,你也别问。我且问你,二十年前我父亲种下紫藤时,你也在吧?”
纪葆衡点了点头,脸色泛白,眼珠子游移不定,纪凌见他这副光景,晓得底下必有文章,厉声喝问:“每次提到那事,你都是这个样子!遮遮盖盖,到底藏些什么?今天不说个明白,你这条老命就交代了吧!”
纪葆衡却咬定了牙关:“老王爷吩咐过,我不能违命。”
“我就不是你王爷了?”纪凌有心撒气,再一想,这么闹下去不知要拖到几时去,拖过了时辰便不好办了,只得压住了怒意,放缓了口气:“你且来看,”说着“哧啦”一声扯开了衣襟,直露出盘满紫藤的胸膛来。
纪葆衡倒抽一口冷气,探出手来,想摸又不敢摸:“这是…”
纪凌摇了摇头:“眼下我遇了魔障,能不能寻出原委、脱出险境,就看你说不说真话了。”说着,紧紧盯住了纪葆衡。
老头犹豫再三,叹息一声:“罢了,老王爷要我瞒您,归根结底是为了您好,”说着,“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老王爷,有什么不是,异日我到了地府,再跟您交代。”
纪凌嫌他罗嗦,催他快讲,纪葆衡这才一句三叹地将二十年前那桩旧事吐了出来。
原来纪凌的父亲本是位悍将,一心念着先平天下再置家业,十数载戎马倥偬,待到封王加爵、娶妻纳妾已过了而立之年,原指望快快添些人丁,谁想妻妾连生七子,却没一个能活过周岁的,直把个王爷急得寝食难安,四处打听延续子嗣的偏房秘药,哪知什么怪方儿都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