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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重重地吐口云雾,他从兜里拿出手机。手机屏幕的亮光有些刺眼,让他不自主得眯起瞳孔,在良久的发呆后,男人打开了短信页面,然而片刻之后他就关掉了短信,将手机扔到一边,整个身子都压在沙发背上。
他骤然想起最开始知道少年的场景。那是在网站上,一个比较出名的网站,里面什么小说都有,在这个小说泛滥的时代,男人喜欢看的书很少,大多都是匆匆览过,只看开头结果而不看过程,而那篇小说之所以吸引他,除了作者的名字正常,题目深沉外,就是小说的开头就是凶杀现场。这个名叫麻木直人的写手不厌其烦地描述被害者挣扎的惨象和恐慌的心理,用词冷酷而无情,仿佛他就在旁边冷眼旁观这场杀戮,却并不阻止,反而乐见其成。那是种诡异又阴森的感觉,然而这种变态的氛围一下子吸引了男人的注意。
但是越看男人就越觉得不对劲,时间地点以及人物都和素妍遇害时太过相似,让他不得不去怀疑,而在故事的最终,作者说出了事实。这个叫麻木直人的作者说,这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
也就是说,这个叫做麻木直人的写手就在凶杀现场,却——金田任的心脏猛得一疼,这来得太过突然的疼痛让他小小地哽咽了一声。
男人站起身,走到床边,他俯视着少年脆弱又惨白的脸孔,伸出手轻轻放在对方纤细的脖颈上。
掐着少年脖子的手颤了颤,在暗暗加力后又缓缓松开,上移到少年闭合的双眼上,深切地覆盖。
如果,如果这双眼睛没有见过那场事故多好,如果这双眼睛不曾染过鲜血多好。
男人叹口气,走到沙发边拿起手机,目光冷酷而狠绝。
作者有话要说:
☆、T(二)
(T)21(二)
舒懿醒过来的时候意识还有些不清醒,再加上头顶的灯光太过耀眼,让他没第一时间周围环境的发现不同,然而当他看清眼前陌生的景象时,猛地瞪大双眸。
这是哪里?这不是男人的家!
少年脸上的惊异太过明显,以至于一直抱着他的男人第一时间就明白了对方的心思,“我们在火车上。”
“你坐过火车吗?”男人问,声音从头顶传来,有些辨不清情绪。
他知道了?知道自己恢复记忆这件事?舒懿几不可见地收缩瞳孔,默然不语。男人的声音却是不急不缓地传来,毫无异常,“坐过火车吗?”
“没有。”舒懿猜不出男人有没有看穿自己,只能继续演下去。他没敢动,所以依旧保持着窝在男人怀里的姿态,男人为自己的外衣披到了他身上,将他的双脚放在座位上,还在底下加了个毛茸茸的垫子。
这样备受关怀的场景一下子让舒懿僵住身子。他垂下眼皮,缄默不语。
“没有吗?”男人低沉的笑意从胸膛传过来,震得舒懿耳朵发痒,“我曾经坐过火车,上大学的时候。”
“你知道我上大学时有多傻吗?我拎了一大箱子东西,什么书啊笔啊本啊都塞到里面,还有些衣服,到了学校才知道原来可以邮过去。你能想象我报道时候的蠢样吗?到现在我都觉得当时的自己囧二到不得了。”男人突然开始滔滔不绝起来,声音也逐渐压低,变得难以置信的温柔,“大二的时候听说有新学妹来,我还在心里小小的开心了一下,结果根本就没我什么事,还是该宅宅该自习自习,直到辍学连学妹的手都……”
谈笑的话猛然停止,男人蓦地沉默起来。他伸出手理了理少年的头发,然后目光转到窗户外,一言不发地盯视不断掠过的风景。
舒懿一下子迷茫起来。他看不透这样的男人,他看不透这样温柔的男人,这和他认识的男人绝对不是一个人!
蓦地,记忆里泛血的画面冲了出来。舒懿立即将头埋到男人的胸膛,闭上了眼睛。
疼。
那么疼。
不止是身体上的疼痛,心里也撕心裂肺的疼。
他永远记得那些人是怎么用力地踩在他的右手上,他听着自己的右手骨头发出悲鸣,看着自己的指甲崩裂,那些刺眼的血液源源不断地从他的身上流出来,那么多,那么多,多到哪怕将地面都染红了一片还在流。
他求饶,他哭泣,他甚至卑贱地希望对方给自己一个痛快的死亡,然而他就是死不了。他只能残忍地忍受那些谩骂,侮辱,伤害而无能为力——为什么会这样?很简单,因为所有的源头都是一个人造成的,这个人废掉了他的右脚,让他逃脱不得,还用他的死穴来威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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