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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前来哀悼的人们,每一个人的哀痛和一句‘节哀’,都会为自己和父母带来重复的伤痛。一次次的提醒着他们,这个人生前究竟有多优秀,他的离去又是多么的令人惋惜。
如果可能,他更愿意相信,这是他们为弟弟准备的一场向世间最后的告别,可以让他了无牵挂的离去,而不是一场折磨生人的酷刑。
只愿这最后的告别,让他的灵魂得以安息。
沈池将最后一朵红色的玫瑰放在黑色的棺面上,这是让里面躺着的人能记住,这个世界上还有人爱着他。
棺木渐渐下降,落在深褐色的土里,像一只小船,卸下了所有的重担,最后驶进了宁静的港湾。
下葬的仪式,沈池并没有让父母跟来,白发人和黑发人的离别,是最残酷的仪式。最后一程,让他这个当哥哥的送他就好了。
天空再次渐渐落下细雨,一层薄雾笼罩在这片墓地里。
几个打着黑色的大伞的人,出现在沈池背后,当中一个人对他说,“节哀。”
这一阵,沈池常常感到无比生气,就好像他们才是害沈啸云死去的人,所以态度并不和善。他转过去告诉对方,“你们不必来!”
当对上莫里斯看向他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眼里的悲伤让他冷静了下来。此刻,这个血族是和自己感同身受的,他了解那些痛苦和自责,“抱歉。”
也许是他迁怒了,这不能全部怪在他们身上。至少,他们表现出了对逝者的尊敬,莫里斯,拉米雷斯,连小兔子布鲁莫都来了,黑色的礼服和手里的白色玫瑰。
只是独独缺了杜菲。
莫里斯将手里的雨伞递给沈池,对他说,“节哀,沈池。”
“谢谢。”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问杜菲的事情,他暂时没有心情去考虑别的事情,弟弟的事情已经让他焦头烂额。
莫里斯明白他的哀痛,虽然不忍,但是也不得不主动提起他们来此的目的,“抱歉,我们过来是还有另一个事情要告诉你。是关于杜菲,他现在下落不明。”
“什么叫下落不明?”
拉米雷斯插|入了对话,“字面的意思,我们找不到他。文生,他背叛了斯托克家族,也许杜菲正被他囚禁在一间地下囚室里。”
沈池脆弱的神经被那两个字刺痛了。他感觉自己身上所有固执的细胞都苏醒了,作为一个高等的血族,杜菲会被轻易禁锢吗?“你们找不到他,这只能说明一件事。”
“什么?”
“他只是恰好不在家而已。”
“这是个不错的逻辑。”拉米雷斯皱起了眉头,“难道你没听到我刚刚说的吗?那个仆人,文生,他们都不见了!你现在要怎么解释他们的消失?!”
“也许……”沈池回答,“是去了什么地方。”
沈池被猛力按在墓碑上,拉米雷斯愤怒的表情在他的面前出现,“你是不是疯了!我告诉你的是,他失踪了!他为了你,去了魔界,去请求那位大人的帮助。更令人想不到的是,他一个人去找那个女人!我早就警告过他,不要单独行动,结果呢!结果是!他为了你这个该死的人类,不知道被锁在了哪里!就为了躺在这里的这具躯体!就为了让你那可怜的自责的心稍微好过一点!”
这次,连莫里斯都没有办法立刻将沈池的脆弱脖子解救出来。暴怒的人差点掐断沈池的脊椎,“人类,你太自私了!你这个疯子!为了一个死人而哭泣,却可以不管正在煎熬的他!你根本不爱他!”
“咳咳咳,我倒希望是这样!”因为缺氧,沈池的脸色涨得血红,“比起‘疯子’,也许用‘疯狂’来形容更好!转了那么大一圈,我伤过心,受过伤,甚至有一次差点丢了小命,这些都不算什么。而现在,我又失去了一个亲人,为了他。我费了这么大的劲,最后,你在这里简单的告诉我 ,我不爱他……”
莫里斯将拉米雷斯的手指扳开,毫不客气的指责他,“拉米雷斯,你过分了!你要知道,我们并没有失去杜菲,而沈池的弟弟,再也回不来了。”
拉米雷斯退开几步,说,“抱歉。”
沈池屈膝靠坐在墓碑面前,他的脸上全是雨水,眼睛也是红的。“对不起,啸云。哥吵到你休息了……”
“抱歉,我们并不想伤害你,也不想对逝者不敬。”莫里斯接着说,“你的感情,不需要质疑,我们都知道你爱他。可是,杜菲的失踪是事实。我们只是想告诉你,然后想办法将他找出来。我们怀疑,文生和艾尔莎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