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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雷米亚一声不吭,走到床边端详萧撄虹几眼,安布罗斯捏了一把汗,耶雷米亚蛇似的绿眼幽幽一转,转到德拉加身上,简单地说:“治好他。”
他转身出去。
安布罗斯倒是庆幸起来,无论如何,有这位御使大人在,埃米尔是不敢再来火兰馆作乱的。他随手捞起可拉海,把沉甸甸的紫眼蜥蜴放到萧撄虹枕边,悄声笑,“你就守着毛头吧。”
可拉海盘成一团,咝咝地又叫了一声。安布罗斯揉揉胸口,瞧着萧撄虹叹气,“这毛头,好辛苦。”
德拉加没作声,辛苦——如果这样也能算辛苦的话……
安布罗斯闲闲地说:“别腹诽我,你起码还有选择的机会,毛头可不一定。”
“我……”
手一抬阻住他,安布罗斯起身走了出去,边走边说:“我不跟你抬杠,你跟我都知道,毛头这条小命,其实都不是他自己说了算的。”
“你喜欢他,是吗?”
安布罗斯脚步一滞,噗嗤笑了,“我是挺喜欢他的,怎么?你不喜欢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得了吧,德拉,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丢下这句,他慢慢关上了门。
格拉齐安出了火兰馆,卡尔曼立刻迎上来,怯怯不知该说什么,明明这孩子和萧撄虹同岁,比自己小了五六岁,他却无形觉出压力,仿佛这个半瞎的少年身上也附着个老而弥坚的鬼魂。
他小声问,“格拉,回刑塔吗?”
见格拉齐安点了头,他立刻去牵了马来,格拉齐安平淡道了谢,极自然地翻身上马,一鞭抽下,纵马奔了回去。
进了刑塔,迎面正碰上阿尔比纳,他依例行礼,阿尔比纳停下来问,“你干什么去了?”看一眼窗外他又问,“那马是火兰馆的吧?”
格拉齐安沉默以对,阿尔比纳本来早习惯了他这个样子,这会儿却忽然有点不悦,冷笑,“你也去奉承那小崽子吗?”
想起来他就颇不服气,虽然不好明言,九岁的萧撄虹就有那股子居高临下派头,他自然不能和小孩子置气,却莫名堵在心里,当然并不是因为他不服气德拉加……“那德拉跟他不是平级吗?”当年萧撄虹那一句,分明是替德拉加打抱不平,常年习惯了药塔这位少年辅使在自己面前低头,阿尔比纳其实忘了,他确实和自己是平级的。
如今也是一样,三塔御使年纪有别,,权位却是相同,虽然德拉加今年也只有二十三岁。
他咕哝,“四分之一血统的人类崽子……主上也真是奇怪。”
拔脚要走,眼前白影一晃,格拉齐安沉默地挡住他,阿尔比纳一怔,“格拉,你干嘛?”
格拉齐安缓慢仰起头,那双苍白无神眸子准确无比地对上他的眼睛,明知他看不清——或者根本就看不见,被那两颗白玛瑙珠子似的瞳孔聚在脸上,阿尔比纳突然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不安起来。
他重复,“格拉,你干嘛?”一只手已经按捺不住压住腰间。
格拉齐安只是静静看他一会儿,安稳转身,慢慢走了。
阿尔比纳深吸一口气,紧得肋骨微微作痛,刚才那会儿他陡然觉得恐怖,这种仿佛天网恢恢一样的压力……明明那孩子既没有说,也没有做。他只是看着他。
只是看着他,那双苍白凛冽的眼瞳,就透入了内心。
阿尔比纳搓了把手臂,让自己放松下来,悻悻轻声抱怨,“简直跟他哥哥一样,变态。”
他相信不会有人听到这些,也不希望被听到——那可不该是堂堂御使大人的行径。
维琴秋回到火兰馆,第一时间听说了今天的奇事——格拉齐安竟然揍晕了萧撄虹!他眉尖一挑刚要发怒,想一想又按捺下来,忽然笑了。
他忽怒忽喜,近前侍立的卓根提斯顿时有点腿软,听尊主大人凉丝丝地问,“赛兰纳呢?”
谁敢怠慢他,立刻有人小心翼翼应答,“侯爵大人在花园。”
“真有闲情逸致。”维琴秋不冷不热地评价一句,起身找了过去,果然在后园那一片漫漫的火烧兰旷野里看见背身而立的萧未瀛。他远远看着,心思忽然柔软活络起来,忍不住加快了步子。
萧未瀛早听见他来,回头微微一笑,夕阳映进山间,暮色绮靡,染上他一身白衣。
维琴秋打从心底里叹息了一声:真好看。这人真是好看。
他向来坦认自己迷恋情人的美貌,一如迷恋他满心的坦荡温柔——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