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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的天光下都蒙着一层淡淡的灰色。
离船检查这种事对他来说不值一提,审判天使直到走下船的时候脑海里依旧一片空白。
除了这空白,他不知自己脑子里还留着什么。手臂上的重量一再提醒他冰冷的现实,他的思绪已全然遏制不住。
在亚纳尔结束了对尼维尔的记忆探查之后,犹豫良久,他还是前去见了然德基尔。也许在他内心深处,总存着一线侥幸心理吧。至少,他想听听然德基尔自己的声音。
然而……
索德尔殿里,然德基尔面对他轻描淡写的质询,深蓝眼瞳都充血发红了,那么急切地看着他,越来越急促的语声似乎也代表了他慌乱的心境。
“尤利,我知道,我是做得过分了。可是至少在法罗尔的事上……他最初接近你就居心不良,你明明那么宠爱他了,甚至让他住在你的寝殿里……我都没有进过你的寝殿! 可等你去了战场没几天他就又处心积虑地搭上了亚纳尔!我不想你被那种外表纯洁内心奸猾的小天使欺骗啊……后来发生的事不也证明了他是故意这样做的吗?”
“他对我的无礼冒犯也是事实,要求他赔礼道歉不是很自然吗?他不过是黄金四翼,众多军团长之一罢了。你和梅丹佐都在前线,他凭什么置喙已有的战略布置?!派出援军支援火焰之锋——以火焰之锋的战斗力需要支援吗?他们不是号称‘无坚不摧’?我压下求援战报又如何?我的阶位远在他之上!根本是他自以为是!”
”厄洛斯之宴……我是不知道那是什么宴会,我也不会自降身份去和那些天使厮混。可至少我知道,他若有心拒绝,参与的天使决不是他对手。怎么亚纳尔却把一切都怪在我身上?!“
从另一个意义上说,然德基尔……什么也没有否认。
也就是说,尼维尔记忆里,发生过的那一切……都是铁铮铮的事实。
斗篷的阴影之下,削薄的嘴唇紧抿,无人听到那不曾说出的低语与悲鸣。
他之前在萨维亚也指责过法尔“蓄意接近他欺骗他”,法尔并未反驳;但他们都很清楚,事实不是那样的。至少最初不是。
不,并不是法罗尔主动接近他的。
那是耶德9633年的一年一度的年度晚宴,午夜钟声敲响,最后的集体祷告结束之后,他毫无心思享受之后的欢宴,本想悄悄离开,却在离开时看到在宴会厅长廊一角里独自纵饮的法罗尔。少年外貌的四翼天使收起翅膀藏在众多帷幕之后,若非是他正穿过花园时注意到那闪耀的长发,那几乎是一个完美的隐藏地点。水晶灯下纵情欢宴中的众多天使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注意到他的。
那天是他印象中的第一次,法罗尔作为军团长公开向诸位大天使祝酒——那是因为米迦勒麾下最喜出风头的几位战天使团长——譬如萨拉萨蒂、费切尔甚至安德鲁斯都正好因为战事未能出席的缘故——也是在那时候,他第一次注意到法罗尔不仅仅与拉结尔容貌有几分相似,甚至连举止神态都有微妙的相似之处,让他有种觉得说不出的亲切感。
白石长廊是半镂空的,雪白窗框上缠满了葱茏的藤蔓,甜美的丁香香味萦绕在鼻端。满满一瓮的酒搁在墙壁的隔几里,倚坐在长椅上的天使似乎有些神思恍惚。金色长发在夜色中流动着淡淡的银光,饱满的额头,纤秀的眉宇,挺直的鼻梁,精致的嘴唇,尤其垂下眼睫不言不语的时候是那么相似……
他失神地凝望着那位天使一次次斟满手中的水晶杯,又一次次毫不犹豫地豪饮而尽,终于在那某一次血红的酒液顺着纤细的手腕缓缓滑落时忍耐不住,径直走到他身边,夺过酒杯一饮而尽。
被惊到了的法罗尔即刻起身行礼,他当时面色酡红,却依然口齿伶俐,第一句话便是“殿下,您醉了。请允许我去寻找您的副官。”
自然,他是不可能放这样的法尔就此离开的……后来发生的事情也不过顺理成章。他还记得微风拂动发丝的惬意,舌尖葡萄酒的甘涩,以及渐渐浸透那白色长袍时所散发出的馥郁香气。这倒要部分感谢神使年代由路西菲尔引领的、一度为他不齿的风气——新年宴会上,低阶天使不能拒绝高阶天使的求欢,除非他(她)已有固定伴侣或者已婚。待到耶德9634年的黎明来临,法尔已在他的寝殿之中辗转。
审判天使无法对自己否认,名为法罗尔亚列的四翼天使一度是他最宠爱的情人,而扪心自问,那并不仅仅是因为拉结尔的缘故。
或许正因为如此,现在他无法轻易原谅然德基尔……他可以容忍亚纳尔,但却不能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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