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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在几年、十几年里不停改变,我还会追求不同的东西,钻研魔法,充分利用人生。但是……即使算上我全部的未来,对龙而言,那又算什么呢?这几十年对龙而言几乎是静止的,他感觉不到任何东西的变化,除了我。想到这些我就不禁觉得——那么,为什么我还要为了顾及他而惹一堆麻烦呢?他又何必要为迁就我而压抑身为龙的本性呢?”
裘拉尔不知道如何回答。从眼神中能看出,玛瑞狄斯并不是今天突然这么想的,他一点点地、积少成多地思考这些已经思考了很久。
年轻的法师收回目光,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导师,您知道吗,有一次红龙竟然对我说,让我将来把自己转化成巫妖。”
裘拉尔大惊失色。他吭吭哧哧还没说出一个字,玛瑞狄斯笑着摇摇手:“我没说真要这么做,但同样也不排除会这么做的可能。问题是,不管我年老后是回归静寂之神的怀抱,还是转化为不死者,那都会是因我对人生、对魔法的看法而定,而永远不会是为了骇焰。”
“为什么?”裘拉尔问。虽然裘拉尔厌恶死灵法术、更不认同巫妖,但他承认那确实是一种延续生命的好办法。
“导师,您难道忘记了吗,巫妖是不死者!”人类法师摇摇头,“一个巫妖,它可以陪巨龙数百年,近千年。然后巨龙也会化为骸骨。死灵师们因为对魔法的野心而这么做,所以他们即使永世陷于生死的夹缝里,也会甘之如饴。可是,如果我并没有这样的觉悟,却仅仅为了延命而延命……我不能保证将来自己是否会后悔。如果不会当然好,问题是,我并不能确定!”
他的话音刚落,精灵突然扑过来搂住了他。
裘拉尔站着,把玛瑞狄斯的头按在胸前、慢慢摸他的头发,就像对小时候的他一样。
玛瑞狄斯被导师弄得非常难为情,毕竟他不小孩子了。他推开裘拉尔,发现精灵的脸色比自己的还要难看,噙着眼泪就快哭出来了似的。
听说上年纪后泪腺会变得像小孩一样脆弱,看来是真的。玛瑞狄斯慌忙想把话题变得实际一点,别让裘拉尔有细细琢磨前面几句的机会。
“导师,其实是这样的,”玛瑞狄斯站起,来扶着裘拉尔的肩,“我只是……只是感慨一下而已,就只是说说空话,我并没总想这些,真的。我主要还是烦恼怎么重新获得高林城的信任……其实红龙的事情很简单,骇焰回了余烬山脉,他没事,他在巢穴里睡觉。龙经常花连续睡觉……”
其实连玛瑞狄斯自己都没能说服自己。要知道,以前骇焰绝不会连续快三十天一次也不来黑荆棘塔。当然,是因为红龙在迁就人类的习惯。
即使明知这一点,玛瑞狄斯也还是察觉到,也许它是让那些‘致命的不同’更加扩大的开端。
“你怎么知道他在睡觉?”裘拉尔倒是被成功地转移了话题侧重点,“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是在生气?我听说那天早晨,你责怪他破坏城市……虽然他确实破坏城市了。”
“因为我用探知术看了……”刚说完,玛瑞狄斯就恨不得咬自己的舌头。
说了那么多悲观言辞,但其实每天都用探知术偷看龙巢……这实在是太蠢了。
裘拉尔接下来的询问还没开口,书房的门被粗暴地推开。
蓝龙秘影站在外面,一副‘即使我偷听了但我可以随时加入对话、而且理所当然不需要敲门’的坦然表情。
他身边还跟着两个小家伙,半精灵拉着眼圈发红的小龙转身跑掉了。
“你既然能用法术看龙巢,那你有没有看得仔细一点?”秘影问。
“什么?”
“‘深渊之眼’在不在红龙骇焰的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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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瑞狄斯早就猜到是骇焰拿走了深渊之眼,但他一直不想提这件事。近一个月来,裘拉尔都快忘记它了,没想到秘影还记得。
“我没注意。我只看到了红龙。”法师回答。
“你就不能顺便看看他洞窟内别的东西?”秘影自己并不会探知类法术,不然他倒很想亲自做。
“不能,那很失礼。”
“你又不是没去过,还怕什么失礼!”
“您也身为巨龙,难道您允许别人偷偷用法术刺探居所每个角落吗?”
“浅薄之至啊!人类!”秘影拍了一下桌子,这让旁边的裘拉尔反射性地一缩肩膀,“霜原火山的龙都是经历过黑暗时代的长者,我们和大陆上的龙类不同,我们已经抛弃了对财富的贪婪之心,生活在秩序和信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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