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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他原以为狐仙淡泊自持,没想到竟也是贪图神仙地位之徒。”
孟仟愈听得一愣,回头望望涂昔,心想这其中有如此曲折,竟被一句带过,真是太不会讲故事了。
涂昔静静地立在一边,目光却是有些涣散。
老先生停了停,又道:“孩子第二天果真得了瘟疫,没出几天便病得不能出屋,家中亲人开始一个个死去,瘟疫也真的如那瘟神所说,很快在整个颐泉蔓延开来。”
孟仟愈听这故事到了如此地步,于心不忍,不由开口道:“那狐仙也该回来了。”
老先生道:“是,狐仙许是听见消息,就在此时赶了回来,他一回来,望见镇中的惨象,立刻找了瘟神对峙,不过,颐泉的说书人虽将那一战讲得惊动天地,事实上那瘟神却全
20、20。往事未休 。。。
然不是狐仙的对手,很快便败下阵来,落荒而走。”
孟仟愈立刻问道:“狐仙既然回来了,那孩子的家人是不是也有救了?”
老先生摇摇头,苦笑道:“狐仙来时,那孩子家中已经落得丧孝无人地步,那孩子早已奄奄一息,只在床上等死,身边也只剩一个染疾的乳娘照顾,偌大宅院,除这二人之外,再无一个活人。”
他这么寥寥数语,却听得孟仟愈一阵发寒。
“不过,狐仙确实来了,他很快找到了院中仅有的两个活人,施法治好了那名乳娘,可那孩子实在病的太重,他竟也一时无力回天。”
孟仟愈不禁急道:“狐仙难道没能救得了他么?”
先生又摇摇头,叹息道:“那孩子知道自己无法再活,忽然想起那瘟神说的话,便问狐仙求神之事是否属实,狐仙点头称是,那孩子听后顿觉破灭,再想想自己此时家破人亡,垂死病中,心中忽然生出许多恨意来,他觉得狐仙当初弃颐泉于不顾,现在却半途折返,无非是假心慈悲,想趁机积德行善,也好将来位列仙班,这般玩弄颐泉,实是轻贱凡人性命,可憎可恨。”
老先生到此停止,似有所感,良久,才又道:“孩子越想越恨,见狐仙对自己关切,觉得只是惺惺作态,又身知将死,他抛却了心中所有顾忌,将这些话全说了出来,说得字字狠辣,几近泣血,意图揭破狐仙那副伪善的嘴脸。”
孟仟愈一时听得胸口沉闷,咬牙道:“那孩子说的……可是真的?”
老先生闭上眼睛,缓缓道:
“那狐仙只是呆呆地听那孩子控诉,却始终一言不发,一张脸惨白如纸,似是无措至极,而那孩子说完之后,也终因大动肝火,呕出一口血来,昏死过去。”
涂昔微仰着头,定定地望着床顶雕花,墨色双瞳微光摇曳,深邃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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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1。离魂雨夜 。。。
“孩子昏了过去,一片漆黑中却仍能看见狐仙,狐仙的神情十分悲伤,他望着孩子道:‘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救活你的。’可这几日孩子历尽生死,心智早已成熟许多,宁死也不愿领他的情。”
孟仟愈道:“最后到底是救了,还是没救?”
老人家听他此言,浑浊的双眸闪烁起一丝微光,笑叹一声,缓缓道:
“若那狐仙没有救他,我也不会如苟活至今了。”
此言一出,孟仟愈不禁一怔,他定定地望着老先生的脸,愕然道:
“先生此言……莫不是——”
老先生见他已然明白,颔首道:“不错,我便是那孩子,是迁家活下来的唯一的后人。”
——原来先生一直在讲的……竟是自己的故事?孟仟愈震惊之余,静下心来想了一想,此番进展意料之外,但又确实在情理之中。
先生见他接受了这个事实,苦笑一声:“颐泉迁家,自颐国时便于此地扎根,乃是传承了近五百年的名门旺族,奈何我膝下无子,到如今,实在是到了天时耗尽之日了。”
涂昔听到此处,身子忽然晃了一晃,颤声道:“先生不可妄言。”
老先生惨然一笑,却转头对孟仟愈道:“你可知道,我为何要与你讲这故事?”
孟仟愈摇头道:“是学生主动向先生请教,若有其他,学生不知。”
先生笑道:“我一直在想,若有天真的撑不住了,定要将这故事告诉一个我信得过的人,你不来的话,我就要讲给你身后那位听了。”
涂昔神色一僵,发觉先生无意中揭破了自己的一句谎话:之前孟仟愈问他是否听过这故事时,他答的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