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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存活下去,谁不会在自己的脸上戴上面具呢?也许,如今的颜路,也并非是真正的颜路呢!
“不!”盈墨坚定地拉住了颜路的手,“只要能活下去,便好了。活下去……我相信,你不会变。”
“你相信么?”颜路喃喃重复了这几个字,只换得盈墨紧握的双手,还有清泪满脸。
“后会有期……”缓缓放开了盈墨的手,颜路一步步往楼下走去,往着那一川蒙蒙烟雨中,为自己送上雨伞的人走去。
“你的琴很寂寞呢!”
是啊,是寂寞呢!
手中的青色油纸伞,似乎还泛着当日流淌下来的雨水,浸润了整个身心。漫天的似乎都不再是透明的雨丝了,而是那深蓝色的飞絮,飘满了天空,迷迷蒙蒙,看也看不真切。
唯一的真实便是心底那寂寞的声音。清晰而明确地知道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没有迟疑,也没有害怕。
只是想要抓住,一双在沉沦中,可以拯救自己的手。
张良看到颜路下来,随即对着楼上一拱手,“盈墨小姐,多谢了!”随即转过身子对颜路说,“你可还有要带的东西么?”
颜路表情淡然地摇了摇头。只是在看向盈墨的时候,微微勾起些许安抚的笑。
“那么,你用的琴呢?”
“不必了。”颜路答道,“这琴本就不是我的,况且用什么琴不都是一样么?都是吹奏音律的工具,何必拘泥?”
“恩!”张良点点头,带着狡黠的目光看着颜路,随即转身对张平道:“天色已晚,不如早些回去如何?不然母亲该等的急了!”说罢,对着张平眨眨眼。
“良儿……”张平笑着走到张良身前,轻轻弹了一下张良的额头,“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张良笑道,“这可不是鬼主意,可是为了让母亲不为父亲担忧的孝举,父亲怎可如此看待孩儿?”
“恩?”张平和颜悦色中,轻瞪了张良一眼,却是满满的爱护,“那为父就先回去了,你这孩子,别玩疯了连家也不知道回。”
“是是是!”张良拼命点头的样子,才像是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表情,看着马车渐渐远离,颜路有些惘然。
“走吧!”张良站在盈墨楼前,扬了扬与颜路手中一样的青色纸伞,撑开伞,便融入了人群之中。
眼眸微敛,颜路随即也撑开伞,融入了这凄迷的细雨中。
“呐,我是张良,你知道的吧,但是我字子房,以后就如此叫我吧。”
“那你便叫我一声无繇,或者先生?”颜路轻轻笑了,戏谑地看着张良。
“那还是无繇吧。走了,去集市转一圈吧!”随即,人声远离。颜路只得苦笑着根上去。
人群中,只有两柄青色的油纸伞,一高一低,缓缓穿行。
清歌淡 迷梦碎完
晓歌灭
清歌淡 晓歌灭
记忆中,那仿佛是张良这一辈子中最美好的一场雨。以前,不曾有过,后来也不再出现过。
如斯美丽的雨。
也许,在那之前,雨,便是张良的寂寞。是无人可诉的孤单,还有无人可信的害怕。而,在那之后,则是静静地压抑,忍耐。无法说出口的悲哀,淡淡的遗憾。
张良这一生,就只有一把伞,存活在浩如烟海的记忆中。就是那晚夜市中,雨中沉浮的青色油纸伞。带着少年温润的嗓音的呼喊,还有那喧哗——雨中的叫卖声。
生活的声音,从未如此清晰地出现在自己的耳边。自己,也从未如此在意,这些本该是无比平凡的、甚至于鄙俗的声音。
素手执伞,也没有去看颜路的动向,只是自顾自地慢慢在人群中穿来穿去,脸上浮起了从未有过的单纯的笑容。像是做着什么无比有趣的事情,青色的油纸伞,在指间转了一个圈,而后在意识到前面有人之后,急急停下。
白皙的手指紧紧握住了伞柄,略一抬头,便看见了一个衣着破旧的老妇,正笑着看向了自己。
苍老的声音,似乎穿过了无数艰辛的岁月。在这战火纷飞的年代,带走了老妇曾经的风华。额上的皱纹深深浅浅,只有眉梢那一点点残留的风情,显示着老妇当年的风貌。
“年轻人,你来看看吧。这里的东西,全部都是绝无仅有的。”温和地笑了,指了指地上摆着的各种饰品。有木簪,有指环,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都被随意摆在了铺在地上的一块布料上。
哪里有几分天下绝无仅有的珍奇的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