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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书是在一阵敲门声中醒来的。他头痛得很,鼻间萦绕着的尽是酒气,恍如宿醉,浑浑噩噩之下颇有几分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
门外之人仍在锲而不舍的敲门:“宋少侠醒了吗?掌门人有请!”声音冷冽之余却不失娇怯,显然是个女子,听起来还有些熟悉——宋青书揉着太阳穴的动作微微一顿,感觉不对劲,口中却先一步说道:“有劳贝师姐,我这就去。”
他这时想起,昨天是他和芷若妹妹的大喜之日。然而周芷若虽与他拜堂成亲,在这洞房之中却无丝毫娇羞甜蜜的神情,反而只是冷冰冰地阐明她心意未平,暂时无心与他过夫妻生活,让他多加担待。
宋青书对周芷若爱重,也知道这次两人仓促成婚,要让芷若妹妹立即忘记那张无忌实属强人所难,虽然郁闷之极却还是答允下来。之后周芷若转身离开,将房间留给他自己,他苦闷之下一个人将合卺酒喝了个一干二净,加上之前酒宴所饮,才有今日宿醉。
想到这里,宋青书翻身下床整理衣物,推门出去时,他忽然便有些恍惚,只觉眼前一草一木看起来都无比陌生。他摇了摇头,将这种陌生感归咎于宿醉,跟在贝锦仪身后去寻周芷若。
然而这一路上,那种陌生感却始终萦绕在心头,他感觉自己仿佛被劈成两半,一半如旁观者冷静而困惑,一半带着即将见到新婚妻子的激动和期待,这种感觉在他见到周芷若时也毫无起色,甚至在接下来的时日里始终盘桓在他心头,一度让他做起事来心不在焉。
许是因为成婚的缘故,周芷若待他较以往多了两份亲近,虽然仍是若即若离,但却拿出了峨眉绝学教他练习。他在武学上也算天资聪颖之辈,只是峨眉和武当的武学套路毕竟相差许多,练习多日也不见多少提高,这使他时常心中有愧。
最令他诧异的,却是在练习峨眉派武学时,他常常会身不由主使出一些闻所未闻的玄妙招数,那些招数从何而来,却又完全不知。宋青书虽然诧异,倒也没将此事说出来,心中的疑惑却越堆越多。
与此相仿,他神游的时间也逐渐增加,总觉得自己仿佛丢了什么东西。有时甚至会突然觉得,他的人生不该是如此,而是另一种走向,身边陪伴着的也不该是若即若离的周芷若,而是另外一个什么人,甚至有的时候他会产生幻听,仿佛有个什么人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舟”,是什么“舟”,他却又听不清了。
如此浑浑噩噩过了一段时日,这天少林忽然送来拜帖,邀请峨眉派前往少林参加屠狮大会。所谓“屠狮大会”,屠的正是魔教金毛狮王谢逊,作为峨眉派掌门,周芷若收到拜帖,自然是要去的,宋青书作为周芷若的丈夫当然也要随行。
一路颠簸不提,众人到了少林时,峨眉弟子将众人兵器收于木盒,簇拥着周芷若进了大殿,宋青书站在男弟子当中,目光心不在焉的打量着周围的情形,耳中却听着峨眉弟子低声窃窃私语:
“崆峒派的来了,那边是昆仑的……少林作为泰山北斗,果然好大的面子。”
“要我说,这一次我们峨眉才会扬眉吐气,掌门人的武功进境神速,恐怕如今,就算那人也比不上。”
“嘘!别提起那人!仔细掌门人发火!”
“我知道,不是没提么……”
宋青书知道他们说的是那个叫做张无忌的男人,那个让他的妻子一直心心念念、甚至不愿与他圆房的明教教主。他眼中闪过一丝讥嘲,却意外地没有多少悲哀。
这段时间他早已发现,自己对芷若妹妹的感情,似乎远不像他记忆中那么深厚,甚至隐隐有些排斥,他最初以为是新婚之夜引发的怨念所致,然而此时此刻,听见那些人提起张无忌,他竟然没有丝毫厌憎,反而有些——期待。
“峨眉掌门到!”
有少林弟子高声传音,将宋青书游散的神智唤回些许。他随着众人落座,心不在焉的四下打量,忽然听见一道有些耳熟的声音迎面传来:“周姊姊,张无忌请罪来了。”
宋青书因为这声音全身一震,抬眼望去,竟是一个身着蓝衫的男子站在不远处,正向着周芷若一揖到底。周芷若态度平淡道:“不敢,张教主何须多礼?别来安好。”
那男子却不起身,声音听来还有些羞愧:“芷若,那日我为了急于相救义父,致误大礼,心下好生过意不去。”
周芷若道:“听说谢老爷子失陷在少林寺中,张教主英雄盖世,想必已经救出来了。”
两人你来我往,一个连连后退一个咄咄逼人,宋青书却几乎都没听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