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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无措地望着纲吉。
她无法理解那种痛苦,因为没有经历过,因为血脉中的天赋,她能看到自己的未来,于是知道该怎么做,从不担心走错路。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无法反抗,于是她遵循着命运的只因一步步前行,如同最虔诚的信徒。
而纲吉不是。
无法预见未来,会忐忑不安,会怀疑前行道路是否正确,会瞻前顾后,会为每一个选择感到痛苦与犹疑,比起变幻的“虹”,“贝”反而更贴近于“普通人”。
『海广阔无边而不知限,虹时隐时现而飘渺无常,贝代代相叠其姿态由而继承。 』
母亲留下的话回响在安娜耳边,她轻轻叹了口气,戴着纯白手套的双手微微合拢,有点不合年纪的深沉。“你现在还想回去吗,Palma?”她呼唤了他的假名,用大人般的口吻,“重要之物已经无法得到,你难道还要将唯一的宝物丢弃吗?”
按住脑袋,纲吉苦笑。
“你说得有道理呢,安娜。”道理谁不知道,又有谁能切实做到?“你能想象吗,在知道回不去了的时候,我真的很难过,甚至很绝望的。但同时,我隐隐地感到……欢喜。”
安娜安静地听着,无法理解,便当个合格的听众。
“欣喜啊……因为回不去了。这样我就能理所当然地待在那个人身边,并且自欺欺人不是我不愿意回去,不是我故意放弃亲人,放弃责任,而是我对此无能为力。——卑劣到让自己都觉得恶心。”
张了张嘴,安娜想说什么,又被制止了。
“你说,这种情况我该怎么做,安娜?”双手交叠撑着下颚,纲吉微笑着问,双眼中的负面情绪几乎满溢出来。“能看到未来的你,能告诉我该怎么做吗?”
安娜无法回答,她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女孩罢了,比同龄人更成熟并不意味着她同样理解“情爱”。
“对不起。”
她摇了摇头,看到纲吉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不由道,“你能回去的,Palma。”
“……!!”
瞳孔骤然一缩,纲吉按住额头,笑得嘲讽,“怎么回去?”弄的他整颗心七上八下很有趣吗?给了希望再次失望,难道就不觉得残忍?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一定会回去的,时机到来时你就能回去。”
“……什么时候时机才到来?”
安娜答不上来,“嗯,也许明天,也许一个月,甚至几年……”
“每一天都可能是最后一天,是这个意思吧。”紧紧捏住红茶杯,纲吉试图维持笑容,他忽然发现这并不难,“就像准备着死亡一样,时刻准备着分离,对不对?”
徒劳地张嘴,安娜干巴巴地应了一声。
……实在是,太过可笑了。
仰起头,纲吉愣愣的仰视头顶湛蓝色的天宇,不算晴朗的天气,蓝空与游云之间的界限泾渭分明,如初到这个时空时一样地美丽,他的心情却已不复当初。
天空和云的距离很近,但那只是看起来。
深吸了一口气,纲吉垂下头,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眼神倦怠,轻巧地转过了话题,“你是特意来找我的吗,安娜?”他的视线扫过躲在不远处的男人,有点玩味地笑笑,“你的管家看起来很担心。”大概是偷跑出来玩,碰巧遇到他的吧?
“Palma真的你没事了吗?”
没理会纲吉的调侃,安娜惴惴不安道,“我是不是说错了?你——”
“没事了。”顶着某管家刺人的目光,纲吉探出手揉了揉安娜的脑袋,宽和微笑,“其实,这些都是我早该知道的,只是一直以来逃避着不愿意理会而已。”以为装聋作哑,就能将相处的时间延长些,以为故作不知,就能保持此时的亲昵。
他其实只是懦弱的自私鬼罢了,一直都是。
嘴角的笑容扯大了些,纲吉温和地看着安娜,“我要谢谢你呢,安娜。”让他彻底认清了现实。
像打破了某种桎梏,又像骤然拨开阴云的晴空,之前并不怎么出彩的少年露出温柔的笑颜,带着中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安娜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可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还是红了脸。
不远处,某管家怒火冲天,差点把“掩体”捏碎。
少年与少女相处的画面太引人误会,尤其在听不到他们谈话的情况下,近乎让人以为眼见即为真实。
安东尼被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