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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一方花圃,便见曾经的药庐立在面前。还是往昔的样子,冷冷落落却又有掩不住的风雅。
而来人在门口站了站,目光扫过四处,随即推门进入内中。
不是想象中的灰尘仆仆,蛛网交错。药庐内竟是出乎意料的干净整齐,就连那一点子残留的药味苦香,也如同百年前离开之时一样。
这世间哪有一种香可以萦绕百年不散呢?而庐内又洁净得纤尘不染,果然是有人常来罢?他心里明明知晓答案,却刻意避过不想。
紫衣人衣摆轻动,径直走向自己藏药的数十小屉前。拉开一个看看,再拉开另一个——然把每处可能的角落寻遍,记忆中的那味可解百毒的药,竟是凭空不见。
淡漠紫瞳半合,却无一丝焦虑之色,好似早已料到有此结局。
唇角微微勾起弧度,其余药引都在,偏就少了那一味解毒之药。果然这一切皆是在慈光之塔与火宅佛狱算计之内啊,算定吾必中毒,算定吾必求解药。
这样的局,摆好了让人钻,而自己竟也心甘情愿的钻了。
看来,今日是不得善了了
袖袍一卷,人影已迅速自天窗飞跃而出,只听耳边“唰唰”破弩之声,暗箭皆从脚底襟边擦过——若是慢得半拍,想必早已被射成马蜂窝了罢。
既然料定自己必会前来寻药,早已布置好的埋伏就是理所当然。
而枫岫主人只是轻哼一声,似笑非笑。身在空中一个倒转,面对第二波万箭齐发,羽扇荡开千军万马。
四周只闻一声尖锐呼哨,是猎物入网的信号。顿时林间草野皆是辨不清的人影憧憧,待得枫岫主人落身时,四周已成合围之势。
领首的男子形容貌美,身负神弓,比起百年前少年时的乖戾,此时更显出成熟男子的阴嚣。见那紫衣人长身而立,不由得微微一笑,“天舞神司啊——真是好久不见了。”
无衣师尹的仰慕者,百年后还是对自己表示出□裸的敌意来。而枫岫主人只是轻挑眉梢,骄傲如昔,“仅派你来,慈光之塔未免太托大了。”
一羽赐命长声冷笑,“死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内伤未愈,身中剧毒,你拿什么跟我斗?!”
紫衣人波澜不惊,轻摇羽扇,“就凭这一双手,足矣。”
“狂妄!”一羽赐命单手一扬,“先试我箭阵的厉害!”
万千机弩同发,顿时四面八方的飞羽尽皆铺天盖地射向平地上的紫色人影。
只闻一阵金属敲撞脆响,紫影一连串闪错,急促的风声随著那人影呼啸而卷,迅疾的身法令人眼花缭乱。箭矢与羽扇相擦发出尖锐刺耳之音,震人耳膜。待得人影落定,天地间皆是散落的破箭败羽,唯有那袭华紫沉寂安然,遗世独立。
一羽赐命冷哼一声,眼看万箭齐发也困不住那人,迅速改变战略,“变阵。”
眼前人影倏忽变动,脚步声此起彼伏,也不知那树林间究竟埋伏了多少人马。忽的破空疾响,数十箭矢由西北而发,枫岫主人足尖一挑,卷起一片真气扫开箭羽,身形同时向东倒飞出去。
未及落地,后脑生风,枫岫主人心中一凛,身形一错再斜跃向南。自东发出的数十箭矢擦身而过,然南方接续而来的危机又迫在眼前。
“哦?”紫眸中忽闪过一丝轻笑,竟似赞赏之意,“箭阵中融合八卦阴阳之术,能有这样的威力已是不凡。”
再避时,竟被数只箭羽穿破衣袖,落下数片紫衫飘然。枫岫主人身形疾纵而起,听得一羽赐命冷冷笑声,“哈!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讽刺之语尚未说完,情势却忽的急转直下。只见那紫影舞化于天地间,竟也是依循了八卦之理,走乾位,跃坎位,进坤位,退离位。纵是八卦箭阵配合得再怎么天衣无缝,却再也碰不到那人一片衣角。反是那紫袍一翻一卷,收了那夹击而来的数十箭矢,再反手打出时,四面顿响起数声惨呼。
一羽赐命此时面色已有些挂不住了,上前数步,背上盗骊弓入手,随手抽出三支箭,夹在五指之间。一声冷喝,对准那游龙般的紫影连珠射出。
一羽赐命的箭术,自然不是寻常兵将可比。枫岫主人人在空中,闻风知变。当下足尖轻点,身形行云流水的飞纵而起,掌风扫开四面疾射而来的箭羽,紫瞳冷冷张开,却是紧盯迎面而来的三枚金矢。
三箭带动凛冽杀意,暴烈异常,真气回旋吹动他紫发飘飘。枫岫主人右臂微扬,羽扇打出挑开第一箭,同时羚羊挂角般倒跃飞起,第二箭擦面而过,削落他颊边几缕紫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