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第1/4 页)
“罢罢,好友的谢意拂樱担待不起。”拂樱斋主轻哼一声,伸手至怀中掏出一张信笺,“啪”地拍在桌面上,“前日极道飞鸽传来的问罪书,问吾二人为何缺席今年的重阳之约。是说身为罪魁祸首的某人最好快给他个解释,免得牵连到吾。”
“好友这话说得薄凉啊……当初吾曾言你留下,非要追来的人难道一点责任也无?”
“最先落跑的人总是你罢。”案上青炉中茶水骨碌碌地沸了起来,拂樱斋主一手捻起炉盖,嗅了嗅茶香火候,慢慢将炉火引小,嘴上犹自嘀咕,“每次兴师问罪都找上拂樱斋,为何吾老要替枫岫你背黑锅。”
那人忍不住笑起来,终从窗沿边转身,“谁叫拂樱斋来者不拒。若换做寒光一舍,那信鸽便是飞上三年也飞不出外围阵法啊。”
“所以每次你惹了麻烦最后都找到吾头上算账么?”拂樱斋主一面向桌上两碗白瓷杯碟中倒茶,一面斜斜睨了那怎么看怎么幸灾乐祸的枫岫一眼。
“哎哎,因为众所周知,你每次也都会来找吾算账嘛~”那人走至对面坐下,捧起一杯沸茶暖手,“话说,这次倒真多亏好友了。”
“你这是在感激吾吗?”拂樱斋主琥珀色的眼睫微眨,唇上已有笑意。
“那你是在担心吾吗?”枫岫主人很是无赖地将重点又反抛回去。
“呃——”面色微窘,原本直直盯过去的眼顿时心虚地转开,不自然地咳嗽两声,端起茶杯遮了面试图掩盖过去。
枫岫看了看对坐那渐渐红润起来的面颊——也不知是被热茶熏的还是另有其他。不觉唇角弧度挑得更深。那人垂首默然饮茶,喝完大半杯,那般彷如被踩了尾巴的尴尬表情才有所舒缓,缓缓抬眸道:“慈光之塔之主无衣师尹,可是好友旧识?”
枫岫主人直视那问询的双眼,不动声色地笑笑,“不是。”
不是?若果真不是,你好端端的为何要蒙面?若果真不是,你二人会站那么近对望发呆?若果真不是,生性不爱与人亲近的你又岂会任由他抚上面颊?那样亲密又暧昧的举动,只怕远不是一句“旧识”便能清楚的罢。
明知那人口是心非,却晓得再追问下去也没有结果。拂樱斋主也只回以意味深长的微笑,暂不揭破你之谎言罢,尽管吾知你欺吾甚多。
“星之雸在你手中,这回返之途怕是不太平。”轻易转过话题,骨节分明的手指捋着茶杯盖,拂樱斋主继续笑道:“不知好友有何打算,事先说与吾听,免得吾下次再‘多此一举’。”
枫岫主人抿茶微笑,“该来的终究要来。然这次吾倒真需要好友相助才是。”
“哦??”揶揄地半挑起眉,拂樱斋主轻眯双目,“难得好友竟向吾开口,吾倒想听听是何事难倒了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枫岫。”
“好友谬赞了,吾不过是想要好友替吾应付一人而已。”
“这叫吾更好奇了。”拂樱斋主扬起唇角,“如好友这般祸害,该是叫别人头痛万分才是,怎么这世间还会有人能让好友头痛么?”
枫岫主人微笑着侧头,隔着桌子凑过脸去,羽扇掩住半边侧面,薄唇挨到拂樱耳边,自羽扇后轻轻吐出数字。
轻微的吐息落于耳畔,琥珀色眼眸轻垂扑闪,听者自言自语般轻叹,“吾近日深知交友不慎——枫岫啊枫岫,你果真狡猾!”
缠绵不断的秋雨,已不知是下了第几日。
云层厚重地堆压在天际,灰暗中透出隐约的白光,那扑簌簌的落雨声,映衬得天地万物更加冷凄。
忽闻一声高昂马嘶打破宁静,远远只见两匹骏马拉着一乘车轿踏雨行来,车上赶车的少年一手执伞,一手熟练地握着缰绳,驾驭得两匹高大的汗血宝马服服帖帖。
那车轿本是远远而来,眨眼间却到了跟前。深秋的午后风寒雨冻,车内似乎置着暖乎的热碳,那紧闭的车窗纸上隐约透出火红微光。在少年极有规律的“驾~驾~”声中,车轿平稳而飞快地向前驶去,拐过道路尽头的长弯,便见远处并肩而立的两道人影。
“得得”马蹄轻响,车轿行至拦在路中央的二人身前停下。赶车的少年目光扫过马车前静立的两人,尤盯住其中一个紫衣男子看了半响,才回头向马车内轻道:“主人——”
随即,马车内悠悠传出一个温文尔雅的男声,“两位竟在此相侯?真让师尹料想不到。”
马车前的二人共撑一伞,闻言,那手执伞柄的粉衣人先笑道:“阁下沿途布下重兵,不就是想拦阻我们么?”
“这般自投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