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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张了张嘴,还来不及说什么,他却忽然转变了话题:
“好啦!我开玩笑的。对了,死缓……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听说是把犯罪被抓的妖怪通过洗脑放回人界,从反面替灵界树立良好形象然后再抓回来处理掉的一种制度……”
我说着,看见他慢慢放下了一直捂着额头的手。
那里是一个巨大的丑陋的伤疤,完全和当时乱童的脸上那个……一样。聚集在额头正中心,然后通过几条细细的裂痕蔓延开来,新鲜而可怕,就像一只在吞噬宿主脑髓的贪婪的蜘蛛。
“啊,怪不得我这两天脑子里总是乱糟糟的。”
他说的轻松,好像事不关己。
我伸出手去碰触,然而他刚被碰到便剧烈的颤抖了一下,接着便毫不客气的伸出带着浓烈妖气,雷电缠绕劈啪作响的爪子把我拍开去。
我摸摸电的发麻的胳膊,疑惑的看着他。
“哦?这个?”
他举起环着雷电的手,捋捋那两根头发一样的,已经损坏的触角:
“的确是这个被损坏了就不能聚集雷电了没错,不过嘛,灵界不知道做了什么……反正我现在要比以前强很多,已经可以自己创造雷电了。”
“……喂,要不要我带你出去?”
我犹豫了一下,问道。
“可以吗?”
他看看我,说不上欣喜或者别的什么。然后又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这样子很危险的。”
“不会危险,以我的能力应该没有问题。”
我不明所以,以为他对我没有信心,便承诺着伸出手去,心中有一丝喜悦蔓延。
他极其高兴的笑起来,妖气剧烈的沸腾着,高歌着。
“那可真是好,我实在很想早一点出去呢,因为我实在等不及要杀掉藏马了。”
我的手猛地僵在半空。
“你说……什么?”
我难以置信的开口。
“咦?你没有听清吗?”
他完全没有在开玩笑的眼睛望向我,那里面隐着深不见底的杀意,安静而危险:
“是妖狐藏马啊,或者你更愿意叫他南野秀一?”
“不用在意,说起来之前我不是说过我新学会了一首曲子嘛!结果都没有让你听到咧。”
他毫不在意的再次突然转变了话题,然后拿出笛子来。笛子的做工很好,但是再怎么精巧的东西,时间长了也会变得破旧,细心一点就能看见手握的地方,工匠精细篆刻的花纹已经磨得几乎趋于平滑一片,笛孔的地方也掉了漆,变得又秃又难看。清雅的颜色早就黯淡了下去,整个笛子简直像一根随手捡到的木棍。
“难得这里这么安静,不如我吹给你听吧,也算是纪念一下我难得的灵界监牢之旅。”
朱雀晃了晃手里,我很多年前送给他的那支笛子,然后站起来走到屋中央,调整了一下气息开始吹奏起来。
那是怎样的音乐,又或者有着怎样的曲调表达怎样的心情,我全然没有去注意。
脑中唯一不断放着的,是朱雀不经意的那一句话。
——
因为我实在等不及要杀掉藏马了。
因为我实在等不及要杀掉藏马了。
因为我实在等不及要杀掉藏马了。
因为我实在等不及要杀掉藏马了。
我,实在等不及要,杀掉,藏马了。
带着不容动摇的决心和杀意。
妖气在我的周围环绕着,不断的提醒我刚才那并不是幻想或者错觉——
因为我啊……实在等不及要杀掉藏马了呢。
。
“哎,觉得怎么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朱雀已经一曲收尾,他放下笛子抬头问我。
然而我却被好像强迫症一般反复回想的那句话围困,茫然的抬起头。他正向我走过来。
妖气。
脑中再次不受控制的回放。
因为我实在等不及要杀掉藏马了。
浓烈安静的杀意。
忽然间,就感觉四周围忽然时光停止了一般,环绕让人窒息的死寂。眼前猛地出现的,是哥哥没有呼吸,不会笑也不会动的身影。
猛然弥漫全身的绝望的冰冷感。
我的瞳孔强烈的收缩。
“哧”的一声。
声音轻而短。